鳄军全由承昀一手拔擢而起,同吃、同睡、同训长达半年,光是那颀长挺拔的身影往马车顶上一站,都能叫军心动摇啊!
“入城前你定是没仔细看清城门上悬着什么……”百烈又是一声无奈叹息。
“城门口悬着什么来着?你怎么就像个小老头儿似的?”晁焕实在没忍住地念叨,方才入城的确未曾注意城口有什么事儿。
“你找的慕钧,项上人头正悬在城门上。”百烈又没忍住捧着面前男人的脸庞,慎重说道,“本尊都忘记活了多久了,凡人的岁数不过轻烟。”
“怎么可能?”晁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慕钧可是在剿灭庐县恶匪时,特意拔擢的优秀将领,本就打算在他离开后,拔擢为都统,令其职掌鳄军。
如今怎会不由分说地将他枭首示众?
“认出承昀身份不就是最大的罪?”百烈没来由地冷笑。
莫怪小丫头常说,东越根坏了……
按着承昀所说,厉耿蛰伏于归武山之时,怎么说也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虽说胆小怕事,也不曾伤了任何一人,为何归其位即刻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或者,他天性如此?只是隐忍?
“眼力劲儿太好,厉耿不高兴了?”晁焕心里一阵恶寒,当年他救的究竟是什么样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
即便身份被揭穿又如何?
他既已为王,难道慕钧能认了西尧世子为主不成?
他从未想过事情能演变到今日地步,该是东越的,他们从未曾想过亵渎,即便多年来占山为王,为能重整茶山不也是说归还就归还?
做出人死灯灭的假象难道还不够?
“没有真正的共苦,怎能同甘?厉耿多少还是被看出了端倪。”百烈从腰际抓出了个皱在一起的碎布,打开沾了些许橘红蜜色的布料,深怕招惹了什么似的又迅速阖上,“承昀说把东西交给你,定能寻到救人的法子。”
“真是白兰花蜜!”晁焕如同被扼住颈项的痛苦。
承昀日前深受哭笑虫所苦,虽是看似解了,各自都清楚着厉峥给留了后手,如今看到多数被用来当成药引的白兰花蜜出现在此处……
不难理解厉耿有所抉择了。
一接手晓夷城,想都没想便想除之后快?
“可否知晓究竟是什么?”晁焕惋惜这棋差一着啊!
擒了厉耿丢往越城,本想着经过此番恫吓能有所收敛,未料想也是给了荼毒承昀的机会,有朝一日定会一把火烧光越城的皇家园林!
那片林子究竟招了什么魔?不管什么植物萃出来的汁液全都有其用途,如今这是又寻了什么东西来对付承昀?
“不知。”百烈苦笑,“但是承昀说了,只要他不动武,守住五脏六腑不叫毒气蔓延周身大穴不难。”
“所以他是束手就擒?”见到百烈毫无迟疑的颔首,晁焕心底又是一阵堵。
“我想想.....”百烈嘶声连连地拧眉沉思当时状况,“不光那日的熏香有问题,他也在郁离醉里掺了东西。”
他虽是驻守异世的仙灵,对这些人间俗物还是挺陌生,说得也是巧,如若他能继续留在承昀神识里,毒气可能不至于发作。
偏偏就在此时他被拉出了神识,没了神力护身,自然当下立即染上了毒气,所幸看顾牢房的戍卫不识货,否则他可能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