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世子答应得太利索,王爷还没想好在哪儿宴请。”晁焕恣意笑出了声音,笑声回荡在塔楼内,猛地招来了众人停下演练,惊讶得频频侧目。
那眸光里的神情不是不适宜的憎恶,而是打从骨子里散发的崇敬眼色,厉耿回望得猛然一惊,连忙寻回扼在喉际的声音说道:“怎么可能没想好,自然是请了府里最好的厨子。”
才想着晁焕在鳄军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一笑笑得将士们明白,领着他们在晓夷大泽冲锋陷阵,领着众人屠戮巨鳄,厮杀恶匪、重新屯垦茶山、整顿周遭庄子的晁将军竟已回归布衣!
这一笑也笑得什么答案都有了,即便他有什么心思也不能再军营里办!
“好。”承昀星眸如墨色深沈,笑不及眼底的再次勾着浅笑应答。
厉耿再次抬手示意将士们回归演练,这次回复的声响来得起起落落,听得三人心思各异。
“靖王爷有群好将士。”晁焕别有用心地立于塔楼门口,声若洪钟般的赞誉回荡在塔楼里,引来了更加热切地演练之声。
厉耿的脸色为此更为凝重,不禁怀疑他真能全然掌控这些兵将?
瓷瓶紧紧握得掌中直直发疼,也疼得他更加确信想除去面前人的决心,引着俩人走向备好在营外的车驾,交代车夫道:“好生招待两位贵客。”
“告辞。”
上马车前的最后一次视线相会,三人拱手揖礼依序上了车驾。
待马车远去,晁焕掀起车帘确信没人跟上,这才蹙起眉宇不解问道:“怎么这么挑衅他?”
承昀扬起剑眉,也佯装纳闷问道:“师兄不也是?”
“我什么性子?挑衅是我的家常便饭,你不一样?”晁焕不相信面前心思比海深的男人没半点打算。
“哪不一样?他不是说了?我吃错药,吃抽了?不信你把把?”承昀抬起手,一副打算请脉地递到晁焕面前。
晁焕:……
要是他有臭道士那门功夫,还需要落草为寇?
气不打一处来地挥走碍眼的长臂,哼声问道:“都离开多久了?这回打算回王府作甚?”
撩起车帘瞧了天色,承昀敛了敛衣袖,拿出厉耿给的徽印抛了抛,扬着浅笑问道:“师兄觉着这块令牌能走多远?”
青玉徽印。
在东越不多见,虽不如舒赫手上的紫金御令罕见,却多数是为狙杀发出的追缉令,收下厉煊在西尧虽有诸多不便,对于越国风物也是借机了解了不少。
是要等着被杀,还是要去杀了谁?难道厉耿给错了不成?
晁焕:……
接过令牌审视了几遍,也没瞧出半点端倪,被承昀这么一问,也想起了老道士拿到紫金御令时,显摆得不行的说明。
也被问得心塞许久,同样都是帮助东越皇族,老道士拿的就是能横着走的紫金御令,怎么轮到他头上竟会是狙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