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公子胆儿肥,还真不给自个儿留个后路。”立秋也清楚这些年颜娧如何努力补上不足之处,否则门主怎么可能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在东越滞留如此之久?
“总比我们荒山野岭到处乱走好。”她不是个怕事儿的,也没想过找事儿啊!
上岸也没机会问问身在何方,既已有不太聪明的引路人,静悄悄跟着便是,为啥要为难自个儿?
正想着要追上前人脚步,不远处又传来了骡马串铃叮当声,来人哼着不知名的诡异小曲调,惹得主仆二人不自主地偏头回望声源。
板车上的主子翘着二郎腿,躺倚在稻草堆上,竹笠覆盖看不清面貌,手上皮鞭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着,有赶路没赶路都无所谓的闲适。
静静看着车驾经过,颜娧没忍住好奇拽下了青衫飘逸的身影,也不知是没留心用力过猛亦是来人故意,总之再回神人已跌落在地,若非立秋反应迅速拉下受惊的骡马,可能几个人都得受骡子脾气。
“唉哟喂啊,小师妹欺负人吶!”舒赫佯装吃疼的捂着腰际,滚在地上怎么都不起身。
主仆二人看得嘴角抽了抽,才想着那声调听着像不修边幅的舒赫,马上得了印证。
她可没忘舒赫消失老长时间去作甚,不着急将人扶起身反而跟着落坐在黄土上,欢喜问道:“师兄找到解药回来了?”
这作态……是找着解药回来讨赏了?
看看,那伸出来的手心朝上的!半点没有等人扶的作态啊!
撒泼耍赖谁不会?
她也跟着落坐在地,抱着双膝,拉长了喊人的尾音,委屈语调里有浓浓的哭嗓说道:“师兄~我疼啊!”
小姑娘哭得这一嗓子叫舒赫一愣,旋即坐直身躯,认真地审视了颜娧几回,直觉不对劲儿,接着扯出小姑娘傲娇的手腕切脉。
脉一切,舒赫还装什么?几年没犯过的脾气顿时发了出来,叱声喝道:“哪个混账小子把妳伤成这样?”
离开京城才几日?竟然能伤了脏腑?瞧瞧那青白的唇色,看着都心疼啊!
这内伤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得死几回了?
“放眼望去只有师兄了……”颜娧委屈地咬着唇瓣,捂着胸臆可怜兮兮地说道,“这心疼得受不住啊!”
舒赫被这么一喊,眉眼没忍住地抽了抽,没讨着赏还得领了师妹罚了?
这小师妹果真半点亏都不肯吃,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也没想过找事主讨公道,好容易找着解药他也不过想讨讨赏,就先找他涮了啊?
“师妹啊……”舒赫无计可施地从腰胁里掏出拇指大的玉盒,塞到颜娧手心里,半哄半骗地问道,“这是银辉阵的解药,能不能上车了?”
“师兄辛苦了”反复地看了雕琢细致的玉盒,实在瞧不出关窍而纳闷问道,“皇祖父真有救了?”
舒赫闻言眉宇一拧,捋了捋半长不短的胡髯,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师妹想要怎么样的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