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连鬼火都敢玩?”栾甫还真被气笑了。
“姑娘说过,身正不怕影斜,人人口中惧怕的鬼火又如何?行得正,即便身边萦绕令众人害怕的鬼火,又岂能有半分伤害?”当初她也对这头疼的磷火犯怵,实际配合几次后,便知晓方便度比一般传讯方式来得令人安心啊!
这是归武山出身的暗卫们特有的联系方式,她家姑娘特有的方式。
栾甫抹了把脸,对这特立独行的小姑娘算是又有了体认。
事实也的确如立秋所言,连他这个内陆人都知道,正常人见着这幽幽磷火引路,没被吓死也会给去掉半条命,更别说临海讨生活之人,谁人不害怕见着阎王点海灯?
倏地,远处海面激起一阵数尺高的浪花,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庞然船只,赫然出现在最远的磷火,无垠的墨色如同看不见边际的冥府王船,划过海面冷光缓缓靠近。
“终于来了。”松了口气的立秋一吐忧心之气。
墨色船只放下小舟准备接应,相汯眼尖三人面色有异,惊觉事态不妥,旋即轻点小舟加速来到几人面前,在两人帮助下先行捞起颜娧。
大幅移动叫颜娧吃痛的闷哼一声,睁开昏沉眸光察觉环抱她之人竟是相汯,不管不顾伤势也要提气推开面前男人,宁可独自饮痛落坐小舟,也不愿多碰触半分。
立秋见状轻拍木窗飞离水面,赶紧来到主子身边查探伤势,果真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红。
将栾甫狼狈的拉上小舟,相汯理都不理,着急转身,拧起剑眉沉声问道:“谁伤的丫头?”
虽说她不愿透露消息入岛,然而身边心腹,怎可能不将重石令出现的消息递给他?
因此船上有什么人,全在他的估算之内,也笃定不可能有人能伤她半分,更别说护送使臣回返的船只,怎可能伤害使臣?
紧扣着伤处加压,抬眼回望眼底尽是戾气的男人,立秋直言不讳地应道:“厉煊在船上,他伤的主子。”
相汯霎时没了话语,关于那人颁布告示寻人之事也略知一二,如若真对小妹儿存着旖旎之心,怎舍得痛下杀手?
被小妹儿作弄了个把个月,再怎么恼怒也在听闻她平安无事后全然消失无踪,为此他甚至特地寻了借口离开织云岛,但求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怎可能存有半分迁怒?
“没事儿,本想削弱他的怀疑,可惜反倒坏了事儿。”颜娧紧紧偎在立秋怀中也不愿靠近相汯半分,言语里明确的拒绝之意叫他颇为难堪,“织云岛事务繁忙,相家主实在不适宜离岛,如若相家妹子这节骨眼出什么事儿,怎么对得起她?”
“我——”只想亲眼见到妳的安全。
相汯担忧的话语吞没在冷眼凝视里,即便心知小妹儿的嫣然一笑始终不是为他而展,心里仍有诸多放不下的痴缠。
伊人想望多年,怎么轻易放下?
如今重新掌握了岛上事物,新造的海船也即将完工,然而即便重回海上霸主之位,少了她又如何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