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恺硬着头皮解释着,心里清楚厉峥一时的客气,不代表能安然度过,只求小师妹别再闹心,先过了这个坎儿再说。
“无妨,”漫不经心听着面前男子极力解释,厉峥看清那少年藏在骨子里的不逊,即便站在主子身后也不曾放下敌意。
是敌意,相见不相识为何有敌意?
不由得省思了顷刻,下一瞬,厉峥迅即提气,腰际绵锦剑临风而至,曲剑绕过郑恺直逼藏于身后之人。
自知惹了祸事的颜娧,秉持着对师兄与承昀的信任,紧紧抓握着布裙,看似动弹不得地惊恐闭上眼。
两只木碗前后横飞而至,先卸去剑势,再击偏剑刃,最终落在藕臂上的劲道只有堪堪划破肌肤的细微伤痕。
抚着伤臂退了三步,颜娧连忙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
“胆子不是挺大?”
厉峥振剑有声,敛剑于后,薄唇嘲弄之意不减,心里却是警惕的,绵锦剑没学上九成也有八成,竟被看似若不经风的儒生与满脸胡荏的家卫给拦下攻势?
说不心惊有谁信?难道真是单珩提及的遗珠?
“我们三人远从西尧初来此地,不慎冲撞贵人,望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苏不是。”郑恺单膝跪地,冷汗沾湿了后背,无法想象方才没有拦下那剑将如何?
心知开始没有请出靖王来当幌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死死咬着不相识,虽说三人撂倒厉峥并不难,难的是身后不知有多少追兵啊!
单珩先行没错,贵为奕王世子又岂会轻车简从?
虽海风浪潮正盛,也能听清方才与他同时驻足在堤岸下的人马,至少有一队在等候着,想不被厉峥搁在心上,怎么也得忍下这口气。
“既知我身份高贵,又胆敢容得小厮犯上?”厉峥眼底一闪而逝的嗜血,打量着跪伏在地的小厮。
“小苏幼时高热烧坏了脑子,请您饶了这个没有眼力劲的可怜孩子。”郑恺真没法子解释小师妹不知从何而来的脾气了……
“烧坏了脑子?还能有双比豹子还凶猛的眼神?我倒是好奇了,你们来此处作甚?说得出理由,我且饶她不死,全当报了那一饭之恩。”厉峥冷笑。
“这不用主子说,我来说。”颜娧着急抬眼,深怕没了命般跪往厉峥身旁,抓着劲装衣襬急急急解释道。
“主子带我们前往京城参与斗茗,结果停赛七日到处没茶喝,当然得换个地儿四处游玩,主子说海珠城告示说,找着落海的世子侧妃必定重重有赏?我当然得下海捞看看有没有得赏啊!人没捞着弄湿衣裳也就罢了,你来我得少喝一碗汤能不急眼?”
师兄为将这尊大佛给顺顺地请走,连她烧坏脑子都能说,坏都坏了,傻就傻吧!
以剑峰抬起颜娧下颌,厉峥望进那双叫人质疑的眼眸,随着咸咸海风而来的陌生温香侵扰了心肺,使他没来由地拧起眉宇。
再次看向两人陌生的脸庞,有股不知名的熟悉,萦绕得他有话说不出口……
尤其那名肤色黝黑的家卫,那身形熟悉感更胜于一身尔雅直缀的主子,究竟在何处见过这两人?
他们嘴里的傻子说出来的话,字字清晰,句句有理,难道傻子也有聪明的?
这几人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