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为何要以身犯险?”容静不赞成蹙地起白眉。
“璩琏母子要是有个万一,相扶两家必然决裂,难道容家主乐见?”
她虽然不是很想淌浑水,也不忍见璩琏有什么万一,既然栾怡会来此处,相府必定掌握了解降之法。
如若能够不需运用回春灵力,她会断然选择以寻常之法解套,非到必要绝不叫岛上任何人得知万晓存在。
在容静的认知里已摆脱不了神后身份,再来个万晓岂不是自找麻烦?
“该。”容静思忖许久终究吐实。
同为神国旧属,怎可能希望同室操戈?
“带上昀哥,看好栾怡那双爪子。”
话毕,快得容静来不及阻止,她已飞身落在相府门口,轻叩粱广门扉,小厮见来人身着山庄婢女服制,竟省去通禀直接将颜娧引入府邸。
焦心看着隐于门后的单薄身影,容静仅能放下心中牵系,赶紧按着交代追上孙儿脚步。
规规矩矩地依着礼法,跟随在领路小厮身后,颜娧缓缓走在溢散着榉木香气不知通往哪个院落的回廊里,穿过一个个小桥石径与花木临绕的水榭亭阁。
院落深处以绿意造林为廊,恰似身处山林之间,潋滟波光映照水榭,徐徐风来更显静谧。
沈香冉冉,琴音悠悠,亭中男子正坐面迎亭阁湖光,翡色玉冠下青丝飞扬,月白深衣滚着柏绿绣面,纤腰衿带随风飘逸,宛若人间佳公子。
“家主。”小厮恭谨揖礼。
颜娧双手交握于腰腹前,悄悄窥看了散发着风雅之气的英挺男子,一时间有说不出的熟悉。
撮着掌心不停思忖究竟何人如此相像,她脑中忽地一阵激灵而打了冷颤。
李焕智?不是忠勇侯府世子?
为何会出现在织云岛?
又仔细瞧了男子一眼,神情作态似乎又不太相似……
“妳是何人?”相泽淡漠凝视着来人。
“家主今日约了谁?自然是谁。”颜娧噙着似笑非笑的清冷眸光迎视探寻。
相泽胸臆轻颤溢出几声笑声,还没遇过胆敢与他四目相交的婢女,十指停于琴弦隐去所有余音,清冷嗓音未遮掩笑意问道:“为何笃定我约了人?而不是妳来滋扰?”
“路经此地,腹痛难忍,想来借点什么您该清楚。”颜娧似真似假的捂着腰腹,佯装不适说道,“婢子什么都来不及说,这位小哥便将我带来此处,不是家主约的人,还能有谁约的人?”
胆敢在国恩寺外放荡邪肆的李焕智,不会有此等温雅绰约之貌。
此人又是谁?
难道至今深藏于北雍引而不发的诡谲,织云岛也有一份功劳?
如此相似的面貌,能不叫她多想?
忠勇侯府真藏深了!虽早已知晓李淑妃并非善茬,如今真迎头撞上疑窦,还不得不慌不乱地应对?
“牙尖嘴利。”相泽清润的嗓音仍饱含掩不去的笑意,眼底淡漠眼眸与怡人语调全然无法相符。
挺有意思的小丫头啊!与那身山上相府来的打扮违和得他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