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四国玺印?”捂着空无一物的胸臆,厉耀竟仍是感到痛心。
虽知多年来的父慈子孝只是个笑话,竟不知早在二十年前一切就被筹谋着。
“故事说来话长,说一夜都未必说得完,总之奕王的长远计划里,牺牲的人多了去,知情的梁王守株待兔等候多年也没等到玺印出现,不经意辗转落入阿娧手中。”承昀避重就轻地简略吐实。
“你这不经意得叫人难以置信。”厉耀不管如何苦思冥想也无法想起玺印何时被窃。
“玺印从来没离开过东越皇宫,皇祖父也就甭苦恼了。”将黄绫妥贴的收回怀中,承昀恳切地说道,“阿娧自小都说自个儿招黑,本来我也不信,陪着一路走来不信也信了。”
“招黑?还有这种事儿?”厉耀听得嘴角抽了抽。
承昀神色凝重地端详着面前虚影,慎重问道,“东越腹地广大,能撞着落单皇祖父,还不招黑?”
“遇上我哪能叫招黑?”
“半路见鬼还不黑?”
厉耀:......
这臭小子一天不怼他心里不痛快?
“我明明在问你哪来的玺印,说什么黑不黑?”厉耀气哼哼转身,负手于后不愿再探看那要笑不笑的神情。
说来也真是缘分,否则怎能遇上以牵丝引带他离开封禁之人?
“大抵两位王爷,喔不!三位都不是善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忘了无垠天际还有鹰隼,鹰隼之后有人。”承昀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讽刺。
虽不知梁王究竟涉入多少,在靖王身死这事儿来看也绝非好人。
“你这牵系多了点。”厉耀听得嘴角抽了抽。
“如若不是沿途抽丝剥茧,我俩也不会来到此处,不知皇祖父是否记得还立了个年幼的太子?”
“璇儿?这又关璇儿何事?”被问得一愣,厉耀不明就里。
他继位时三十好几没有子嗣,谁曾想能在皇帝之位上坐这么多年侯?
待意识到皇位再传承于儿子似乎于国粹无益,如若掌政时间不长,短时间内帝位再次更迭,不如传于重孙辈方能使得国祚继续绵延。
因此在重孙儿辈里选择了奕王天资聪颖的孙儿,厉璇做为太子,并交由政治手段极佳的梁王辅国,期望将来能更妥善引领东越前进。
难道他这想法出了岔子?
“小太子在皇祖父睡下后,因重病缠身一病数年,几次生死攸关,几乎仅剩一口气吊着。”说实话,他也猜不透为何厉耀要做此等安排?
难道真当三王心思纯正?定能好好辅佐年幼皇帝登基?
厉耀不由得掐紧了掌心,几乎都快掐出水来,还真没想过那可爱的小娃儿如今怎么了,当初三王都极力称颂他的做法稳当不是?
难道仅是等着他睡下方便打点后续?
是了!
原本想着各个有机会称帝,临了跑出了个厉璇被立为太子,肯定多方筹备的政治布局定是全被打乱了!
东越这纷乱政局,竟是因为他一念之差?
站在国祚绵延立场而言,难道不该立厉璇?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点皇祖父真想多了。”承昀不由得无奈苦笑。
哪个有野心的皇族能真正放下皇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