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走愈发觉得郑恺约莫是几个师兄弟过得最适意之人,背着下九流的名号,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吶!
她归武山宅子还没这么风雅诗意呢!
“请。”停驻在百合花雕长窗前,陶苏再次折腰恭请。
颜娧偷偷窥看了正堂内雕琢细致的胭脂木家私,处处被桐油推拭得光泽透亮,直叫人舍不得坐上啊!
“怎么?敢砸我场子,不敢坐我椅子?”郑恺凉薄的问候冷冷传来,分不清是气得抑是笑得。
真没料到会被小师妹砸场吶!
也没听说懂得赌,见面便要了六万两,她多待会,赌坊还开是不开?
不置可否勾起浅笑,陶苏没有多言默默揖礼退下。
颜娧扬着自认可人的浅笑,问候道:“师兄。”
“知道妳闲不下来,怎么?来得这么急,担心师兄藏私了不成?。”郑恺没好气抬眼睨了来人,终究仍没忍心苛责而招招手。
挡也挡不了,拦也拦不住,也只能尽力保下这胆大包天的小师妹了。
瞧瞧现下成什么样子了?
未婚夫婿一病倒,半点不担心自身安危,立即换上厉耿脸面往郜县来,哪有小姑娘胆儿肥成如此?
难道他们这群大老爷们还能叫她烦心不成?
“非也,非也,师兄高明得很,瞧瞧扶家半句话都不敢坑,只能旧地重游哭告先祖。”颜娧三句不离称赞,没想过惹师兄不悦。
郑恺宁可大隐于东越浮华最底层,多人无法办到?
亦正亦邪的思维与不符赌坊低俗的浊世佳公子之貌,不正是游走东越几个王孙贵族间利器?
多半都是散了家财,仍不知为何至此?
更别说郑恺之名,在几人刻意营造下,人人以为陶苏仅是虚名,鲜少有人知晓另有其人。
为颜娧递上敛口酒盏,郑恺凝眉不解问道:“既知晓地籍已得手,为何还走这遭?”
别说不爱她到郜县,若非还记得喊上牛鼻老道一同前来,几人根本不希望她踏入事端混杂的东越!
“什么时候学的听骰?”郑恺好奇了,小姑娘有什么不会能不能给他说说?这一丁点一丁点的挖掘,实在费事!
“真不会。”颜娧只差没举手起誓,勾着耐人寻味浅笑,老实说道,“更别说现下内息尚未完全恢复,怎可能听得了骰?”
也不是她不爱赌,而是没人愿意同她赌,没到异世前便是如此,对赌似乎是种无法解释的不解之缘,真真如此而已。
记得求学时年节无家可返,室友提议打发时间而搓了盘麻将,谁能相信她第一局便将室友逼得下岗不打?
开局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全都来,花牌抓完来地胡,自此没人敢邀她再玩上任何一局,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吶!
举杯之手停在半空,郑恺不禁低头笑了笑,打趣说道:“难不成还真遇上赌徒克星了不成?”
“我乖着呢!不赌!不赌!”被呛得连忙抬手回拒,颜娧不受恭维地说道,“我就想把这茶盏变得更漂亮些,师兄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