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熙紧紧攀在颜娧肩背上细声说道:“船头底下吊人,像是前头那位大婶。”
娃儿攀在颜娧身上瑟瑟抖着,方才白露让他飞了船头撩水一圈又回来,船首底下似乎吊着已死透了的周婆子。
倏地,甲板上周婆子迅速提气腾地跃上船头,不自然脸皮露出了诡异浅笑,露在外面的脸皮手脚迅速消瘦得仅剩骨头。
婆子嗓音喑哑,嶙峋长指不自然蜷曲指着承熙道:“小崽子坏我好事!”
躲入蔬果货箱内送上船三日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日箱子被打开,趁那婆子不注意给重重击晕,捏了骨至今才过一个时辰立即被发现,叫她如何不气?
若非担心暴露身份,也不会趁打水将周婆子吊挂在船头,本想着入夜再将人放水流,未料被这娃儿发现。
无脸蛊只稍被人指认便会年岁骤增,需要一月修护才能再次捏脸,如今她得顶着干黄瘦骨度过一个月,方能再捏骨如何甘心?
“妳是何人?”白露迅捷抽出腰上软剑直指着船头上的婆子。
婆子环视了众人,磔磔怪笑道:“每张脸都好看吶!无脸婆婆都好喜欢。”
她已经下好了足够份量的酥云散在馅料里,只稍吃下肚,船上便没有她的对手,所有人皆会浑身无力任她蹂躏。
可惜全被翻下临江水了。
颜娧将承熙扔到承昀怀中,抹了抹整手白粉,杏眼瞧不出喜怒,轻拍了持剑藕臂,缓了缓白露的不悦,勾起一抹淡笑道:“婆婆喜欢谁的脸?”
婆子斑黄眼眸骤然瞪大看着颜娧,兴奋道:“妳啊!这么清丽动人的脸,谁能不爱?”
她便是在临水岸边看到那清丽脱俗的面容,才偷倒了整箱蔬果偷渡上来啊!
颜娧虽不悦凝眉,依然扬着可掬浅笑问道:“妳要我的脸,却杀了我的婆子,这可说得过?”
婆子被颜娧凌厉眸光瞅得一瑟,这还是她第一次偷脸失败被抓住,上船偷还是不方便些。
颜娧对着船顶上的人笑道:“下来,给妳机会拿。”
在她船上杀了人,坏了年宴,还想着挂在船头吓小孩?
“妳以为我不敢?”婆子腾地又从船头一跃而下,嶙峋长指朝着颜娧而来。
颜娧退了半步,轻转回身,再婆子没反应过来前,提气轻跃,屈膝飞击肩背,婆子应声落地,发出杀猪般哀号声。
她直跪在婆子后背,膝盖抵着头颅,唇际勾着冷笑问道:“还要不要?”
第一次搭上船莫叔为她准备的船只,便被搞成命案现场!
这口气怎咽?守岁饺子全下在临水里了,能不气?
一年才一次啊!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婆子沙哑的嗓音不断摇着头。
“杀了我的人才喊不敢?”她膝下又用了三分力,婆子完全动弹不得。
婆子感受到头上的压迫,再用点力颈子都得断了,怕得用尽全力嘶声竭力的喊着:“姑娘明察啊!她没死,我没杀人吶!”
白露将船首下的人捞回船上,探了探鼻息,诧异道:“姑娘,真没死,周婆子头上肿了很大包,厥过去而已。”
“算你识相!”颜娧一起身,棹郎立即冲来将人给押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