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德械师与第六兵团装甲集团军配合的长江边上这一战抓获了大量的日军俘虏。
这其中以第十一军司令官阿南惟几的军衔最高。
除阿南惟几外,俘虏中还有三个少将、二十几个佐级军官。
战斗结束之后,阿南惟几等高级军官被“公开展示”,同时接受重庆和华北随军记者的采访。
“阿南惟几是两次长沙会战的罪魁祸首,打仗的时候阴谋诡计百出,他是不是想装疯卖傻以逃过审判。”
看着呆愣于记者闪光灯下的阿南惟几,薛岳眉头轻皱地说道。
作为老对手,在听说阿南惟几被俘虏后,薛岳第一时间就去见了他。
不过令薛岳感到失望的是,阿南惟几整个人处于呆傻和麻木状态,无论周围的人如何调笑和刺激,他始终不为所动。
只有在人们试图拿过他手上的中将指挥刀时,他的神态才会有所变化,从麻木转为暴虐。
阿南惟几的眼球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呆傻了。
江东抱着手,一副看戏的神态。
“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得见,都不会干扰军事法庭的审判,他必须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承担法律责任。”
江东看着神情亢奋的中外记者,转移话题问道:
“薛司令,对第十一军的战斗已经结束,我的第6集团军很快也会抵达安庆,我军即将开始发动收复南京和上海的作战。”
“薛司令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否要参与到对日寇的最后一战中?”
江东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把决定权交到了薛岳手上。
薛岳偏头看了江东一眼,犹豫开口:
“不瞒江长官,我已经收到了校长的电报,德械师的脚步将止于九江。”
江东脸上笑容未减,心中却是冷哼了一声。
校长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
还是他以为能够牢牢将西南诸省攥在手里?
江东叹息了一下,说道:
“那可太遗憾了,对日寇的最后一战必定青史留名,为后辈人所歌颂和传唱。人民、历史以及这片土地上的风风雨雨都会记得的。”
“也许校长是怕抢了第六兵团的风头,故而命令德械师止步。”
“校长就是校长,真是大气慷慨啊!”
薛岳听出了江东话语里的揶揄意味,但他无法接话,只得尬笑着应对。
………
5月23日,九江大捷,日本第十一军被全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第六兵团横空出世以来,报纸上已经很少看到国军大溃败或是大逃亡的消息了。
人们对大捷已经习以为常。
尽管如此,各大城市解放了思潮的学生们还是热烈地加入到了游行队列之中。
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第6兵团所喊出的对日寇最后一战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并有很大的实现可能。
一想到差点把国民政府打到亡国的日本侵略者即将被赶出神州这片神圣的土地,百姓们心中的激动和感慨就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
若从卢沟桥事变开始算起,侵略者已经在神州大地上肆虐了五年的时间。
若从那悲惨的九一八开始,则已经有10年的时间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千万中华儿女死于日本人的屠刀之下,屠村屠城的惨是一桩桩、一件件。
国仇家恨都不能忘。
有的人开始喊出了血债血偿、马踏东京的口号。
所谓的以德报怨、以仁义感化敌人的说法已经渐渐消弭。
很多人已经注意到,在华北和重庆等各方报纸的报道中,频繁出现了装甲集团军司令小蒋的名字。
甚至重庆的中央日报还专门刊载了一篇采访小蒋的文章。
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这是重庆和华北相互释放善意的表现。
担心的内战可能不会爆发。
中统和军统掌握着全国的舆情,这也就意味着办公室里的校长也掌握了。
读完那篇采访小蒋的文章后,校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报纸上写的冠冕堂皇,和煦和谐。
但实际的情况只有校长和军统局的一些人清楚。
装甲集团军司令是第六兵团的核心军官之一,也是江东最信任的人之一。
在这个位置上的小蒋已经渐渐脱离了重庆政府,脱离了他的家庭。
用小蒋自己的话来说,他将追求更加广阔更加光明也更具意义的理想。
这个理想不涉及到官僚主义、不涉及到财团和买办资本家。
理想的核心是中华民族!
校长脸色阴沉,他在心中恨恨地道:
“毕竟不是亲生的!”
实力决定一切,如果不埋头苦干,日本中国派遣军的今天就是重庆政府的明天。
校长将纷杂的情绪强行压下去,问王世和道:
“英美等大使仍在抗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