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唱声中,日军脸上的得意之色不再,转而变成了气急败坏。
……
“最后一百多米,何桑你看看,皇军马上就要拿下雪花山了!”
泽田茂把望远镜递给何定远。
何定远没有去看雪花山阵地,他的视线一直在那个挣扎的人影上面。
双方认识五年,在一支部队共事也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
此刻他的心中什么也没想,空白如纸,苍白如纸。
泽田茂得意地叉着腰,对身旁的参谋长吩咐道:
“第三波和第二波的勇士也全部押上去,中国人肯定不会开枪了!”
“嗨依!”
……
“踏踏踏……”
最后100米,日本士兵端着刺刀,故意把脚板踩的啪啪作响。
“御皇陵前死出征,“皇军”健儿堂堂进,威压中原威风凛,看,严防的北支!那派遣军。
……”
为了给自己打气,士兵们开始不由自主的哼唱起华北方面军军歌。
如哀乐一样的歌声随着日本人的脚步,不停的向雪花山阵地靠近。
双方士兵的眼神已经对撞在了一起,一方悲愤,另一方是三分自得,七分没自信。
军刺已经全部装到了步枪上,钢铁的意志即将化为笼罩整座雪花山的洪流。
冯金章被日本人留在了后方,他感觉眼前发虚,要连续眨动数下眼皮才能看清楚前方的情况。
一百米,齐广修还是没有开枪。
冯金章知道齐广修肯定是想和日军进行白刃战,然后趁机抢回自己。
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幼稚、太冒险,会让无数弟兄白白丧命。
如今日本人就在机枪面前,只要扣下扳机他们必定会死伤无数。
冯金章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开枪!”
两个字出口,他疯狂的扭动身体,骨肉分离,木架也因此而晃动。
所以双方马上就要短兵相接了,冯金章身边的鬼子注意力全部放在阵地上,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冯金章的动作。
地形有一定的坡度,冯金章不要命的晃动终于让木架倾倒。
“呼!”
冯金章的身体与火把相撞,他身上混合着鲜血的汽油瞬间被点燃!
“师长!”
“师长!”
……
齐广修和九团的战士们看着冯金章被烈焰吞噬,眼珠子几乎夺眶而出。
米仓和前线的日军士兵下意识地回头,中国将军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
等他们再次转头,把注意力放在近在咫尺的阵地上时。
日军士兵的心全部咯噔了一下!
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群人,而是发狂的野兽。
泪水凝固在半空中,愤怒如烈火,如洪流!
“啊!!!”
嘶吼声让空气震荡,让日军士兵心胆将裂。
脸上挂着眼泪和鼻涕的中国机枪手将MG42的扳机狠狠扣下!
“嗤嗤嗤……”
带着愤怒的子弹如钢铁洪流一样向着日军士兵扫去。
在这个瞬间没有所谓的长短点射,每一个机枪手都把扳机扣到底,久久不放。
“噗噗噗……”
整个雪花山似乎都复活了,仇恨的獠牙无孔不入。
这些从大阪来的小商小贩在惊恐和无助中死于钢铁洪流之下。
百米的距离利于冲锋,也利于屠杀。
7.92毫米的子弹打折了刺刀、打烂了步枪,将侵略者的身体搅碎。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每一挺MG42机枪射出了近五百发子弹。
战士们不顾枪管的损耗和弹药的消耗,将撕布机机枪的性能完全发挥了出来。
近在咫尺的千余鬼子几个瞬间就成了血肉模糊的杂碎!
“杀!”
燃烧的火球还在三百米外,齐广修爆吼一声,当先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