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袁术的脑子里,他知道了白天为什么整个南阳城会这样忙碌,也知道了阎象和杨弘在整个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这些或许都还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齐贞终于明白了袁术想要做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三国里面没有一个傻子。
齐贞心中愤愤的想着,人已经来到了一片不太起眼的宅院中。
杨弘和阎象在处理完郡守府中的相关事宜之后,没有过多的互相寒暄,二人之间虽然同为袁术信任,可心中对对方的忠心程度仍然抱有很大的怀疑之心。
现在袁术已死,那么留存在二人心中基于袁术在时的信任还剩下多少,恐怕只有他们二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刚刚由二人所下的命令已经经由不同的官员和渠道,分门别类的传达至各处,这些命令或者动作,都是双方可以达成一致意见的东西,无论是为南阳城的稳定,还是保障民心和军心的安稳,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正处于权力交割的关键时刻,没有人可以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擅自改变南阳城的现状,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既然已经按照袁术的想法开始,现在想要停下来都已经变成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
二人心中都清楚,那样只会让形势变得更糟。
除了关键的军事决定和行政决定之外,郡守在平时并不需要时刻关注城内的或者整个郡内的事情,自然有分门别类的官员操持,从这个角度来说,保证社会稳定并不是一个人所能完全影响的,更多的是各级文武官员齐心用命。
二人解决完事情之后相视一眼,至少在表面上没有过多仇恨的情绪,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难以抑制的疲惫。
尤其是阎象,他的年纪不小,从齐贞上门之后便一直往来奔波,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然而为了让袁术不再怀疑自己,他几乎是拼尽了自己的全力,谁也不知道袁术究竟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之后卸磨杀驴,他不得不如此。
只是现如今袁术已死,在和杨弘二人处理完这个紧急事件之后,阎象的心中又不禁有些惘然起来。
惘然这种情绪,自然是对自己和整个南阳未来的迷茫。
且不说日后南阳城如何,仅说现如今失去了袁术和纪灵二人,南阳郡本就处在风雨飘摇之际,现如今连个主心骨也没有,可教人如何是好。
和袁弘告别之后,拖着一身的疲惫,阎象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府邸,南阳城中一应官员的衔接工作他还需要整理,由不得这个主簿有半分放松。
让他奇怪的是,无论是那个年迈的门房,还是原本应该等待自己归来的管家,都没有出门迎接自己。
刚刚走的急,书房中的灯还未熄,他带着疑惑走回属于自己的院子,却惊讶的发现投射在窗棂上的那抹剪影。
眼中闪过一丝手足无措的惊慌神色,紧接着他的情绪却瞬间平复下来,走到门前缓缓推开紧闭的书房。
“阎大人还能如此沉稳,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齐贞放下手中的竹简,也没有再用上午那声阎伯伯相称,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敢就这样闯进我的府邸。”阎象沉着脸说道。
“刚刚您既然没有转身就走,然后喊人来捉我,想必您自然也有些好奇,我来这里说些什么,可您就不怕我在此地杀了您?”齐贞笑着说道。
“你不会。”阎象说。
“哦?这是为何?”齐贞反问。
“从武力的角度来看,能杀掉大将军的你,想要杀掉我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只是好奇,在我反手就将你出卖了之后,你又怎么还敢用我?为什么不去找杨弘?”
阎象没有正面回答齐贞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没错,无论是齐贞还是阎象都清楚,现在整个南阳城中群龙无首,仅仅凭借齐贞自己的能力,虽然有可能在南阳城中大杀四方,但是想要南阳郡安稳下来,则必须要借助城中的力量。
而现在能在南阳城中当家做主的,除了杨弘,便是阎象。
“因为年纪啊,我觉得阎大人老持成重,又与蔡家交好,在袁术死后,似乎更有可能帮我达成目的,当然了,人老了嘛,总是会更加想要安逸一些,也更加怕死一些的。”齐贞淡淡开口道。
“谈谈你的条件吧。”阎象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很简单,那些下层的官员必须官复原职,至于办法,我来想,您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推举这些人就好。”齐贞笑着说,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这么省事。
“那南阳城的军权?”阎象追问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找过桥蕤和张勋二位将军了,那不是您需要担心的事情。”齐贞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