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被带走之后,忠勇郡王府的客堂一片死寂,慕夫人有些慌了神,可是看到慕老爷和老郡王都是一副黑沉沉的面色,也不敢开口胡乱打听,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添乱。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女儿,担心慕流云会受不了这样的变故,心里想着要怎么安慰,却见慕流云沉默地发了一会儿呆,便回过神来,朝自己走过来,伸手扶住自己的手臂。
“娘,方才吓着您了吧?”慕流云开口对慕夫人说,就好像没事人一样,“我陪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叫红果给您煮点压惊安神的药茶喝一喝!”
“儿啊……你……”慕夫人看她这样,着实是不放心。
慕流云却对她笑了笑:“娘!您瞧您!就这么大一点儿事情,怎么就慌成这样了!回头袁牧回来知道了,肯定要笑您胆子小,说我这么大的胆子一点都不像您!
您放心吧,袁牧这人,向来稳妥,一直以来又是皇上委以重任的心腹之人,别人想要诬告他,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他进宫去,亲自同圣上解释那封书信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这不是正好么!连写折子都省了,当面说反倒可以说得更清楚,还不用担心写折子被人从中作梗。”
慕夫人虽然知道这是女儿故意安慰自己才说的话,但又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是她能够帮得上忙的,所以便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和慕流云一起回内宅去了。
慕流云陪着母亲,好像没事人似的聊天说话,讨论等到袁牧回来之后,准备让他带着他们去哪里瞧瞧看看,慕夫人也提出来在秋天来之前,还有哪些成亲需要用到的东西得提前准备,两个人就好像是袁牧只不过是进宫去述职一样,谁也没再说什么担心的话。
晚上忠勇郡王府照旧安排了丰盛的晚饭,全府上下都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家中的众仆从皆训练有素地谁也没有慌张,更没有人偷偷议论什么。
老郡王也是表现得非常淡定,该吃吃,该喝喝,吃饭的时候同慕老爷谈笑风生。
吃过饭之后,老郡王约慕老爷到书房去下棋,慕流云送母亲回房休息。
估计是白天的紧张令人疲惫,又喝了一些安神茶的缘故,慕夫人早早就觉得困倦,慕流云便叫红果照顾母亲睡下,自己一个人回到袁牧的那个院子。
她的卧房和上次一样,紧邻着袁牧的,只是今天这院子显得格外寂静,无论是袁牧的卧房还是书房,都漆黑一片,只有自己卧房里面,已经有丫鬟帮忙点起了灯,从外面看过去,从窗子里面透出来的那一点点光,在一片漆黑的院落里面更显寂寥。
慕流云不想回房间去,索性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一个人托着腮发呆。
白日里她同母亲说了那么多宽心的话,一副完全不担心不在意的样子,那都是装出来的。…
母亲仿佛被自己安慰到了,也一副变得不再担心的样子,她看得出来,也是装的。
包括袁老王爷和自己老爹,大家不过是心照不宣的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安心模样,免得让其他人更加心烦意乱罢了,实际上又有谁能真的做到那么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