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朝中大员的突然到访,就这样在伍大人和袁牧的争执之中不欢而散,伍执秋走后,谢重光多少也有些不大自在,与老郡王又闲聊几句便告辞了。
他们两个人走后,袁牧便一扫之前的怒意沉沉,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拉过慕流云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我方才便瞧见你走进来的时候,面带桃色,又不像是害羞,估么着应该是今日出去的时候,慕伯母她给你试了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慕流云失笑:“你这眼神还真的是够毒的!这都能被你给瞧出来!”
“我还能瞧出来,你今日应该还被拉着买了不少女子的衣裳头面。”袁牧又说。
慕流云连连点头:“对对对!你是不是看我娘一大早兴冲冲的那个样子就猜到了?好家伙,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我娘这么能买东西过!”
老郡王闻言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人之常情!若是牧儿也是个女儿家,被我当做儿子养了二十几年,现在我也得好好打扮打扮他!”
慕流云一听这话,再看看眼前的昂藏七尺的袁牧,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他涂脂抹粉穿着一身斑斓彩衣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下子笑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袁牧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父亲,多少有些无奈,但也还是跟着慕流云一起笑了出来。
尽管两位大人的突然到访让慕流云的心一下子提起了老高,但是这事倒也不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她便也很快随着袁牧的平静而慢慢跟着淡定下来,没有紧张太久。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去街市上走来走去,挑选衣服首饰,竟然是如此劳心费神的一件事,这一天下来,她竟然觉得比之前在衙门里应卯验尸还累。
到了晚上,慕流云睡得很沉很沉,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床边放了一套女装,正是之前母亲帮自己挑选的。
“红果,这是怎么回事?”慕流云一下子还有些茫然,毕竟之前做了二十年的男子打扮,早上起来穿上一身男装出门似乎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反倒是看见了女装有些发懵。
红果抿嘴笑了:“小姐,我这都改口了好几天了,您怎么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呢!夫人说了,既然皇上都下了旨,许你以女儿身的面目示人,您和袁大人也订了亲,回头中秋之前就要办喜事了,那在这京城里头,又不是在衙门里当差,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那便多穿穿女装,一来是能适应适应,二来叫人瞧着袁大人总带着个男人出门……也不像话……”
慕流云恍然大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种事情老娘就是比自己考虑得周全!
之前袁甲袁乙都对自己说起来过,早先因为袁牧从来不与那些纨绔玩儿在一起,也不混迹于那些不入流的琴馆之所,并且洁身自好,别说外头了,就是院子里都没有半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偏偏他又才能卓越,在一众纨绔王孙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于是那些人便嫉恨得厉害,背地里开始议论,说袁牧之所以从来不去琴馆不找琴师,是因为他自己是个“兔儿爷”,专门喜欢那种肤白貌美的少年郎。
要不是因为这些混账东西胡说八道,袁甲当初也不会对慕流云这般忌惮……
慕流云觉得母亲的考量还是有道理的,既然自己得了圣旨,即便没有昭告天下,那不是昨日谢大人和伍大人也都听到了风声跑来了么!既然如此,她的确可以光明正大的身着女装和袁牧一道出门,一来免得叫人传闲话,二来也别辜负了圣上的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