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傜来得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就奔了过来,像一只蝴蝶一样,一张小脸表情带着几分拘谨,一双眼睛却格外的闪亮,脸颊红扑扑的。
“你慢着些!”慕流云有些无奈地示意她,“江谨他刚来, 又不会马上就走,急什么!”
沈傜的脸更红了,嘴上还在抵赖:“师父,你说什么呢!我不是怕你等急了么!”
“哦,对对对,是是是!你可真是对师父我一片孝心啊!”慕流云故意逗她,“既然如此, 那师父现在跟你说,师父一点都不急,你就回去歇着吧!”
“师父……”沈傜明知道慕流云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不再逗她:“好啦,来都来了,过去看看吧!”
沈傜立刻一脸喜气洋洋地跟在慕流云身后,两只手下意识绞着自己的衣袖口。
慕流云可没有她那种心思,一听说江谨突然到访,她的心里就立刻有了一种古怪的感受,对于和江谨见面这件事,反而是担忧和忐忑占了更多。
三个人由一个小厮领路,来到了前院的客堂。
虽然说江谨现在作为吏部的员外郎,或许在外人眼里,包括远在江州太平县的江家人眼中, 这都是足以光耀门楣的京城高官, 但是一个小小员外郎,在没有什么旁的交情垫底的前提下, 到忠勇郡王府来登门就不够看了。
所以王府的下人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面子,只是客气而又冷淡地将他带到了专门招呼外人的前院客堂,倒了茶,之后就没有人再去理会他了。
三个人来到的客堂前的时候,江谨正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起来并没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得孤零零的,一直到他听见有人来的声音,才猛然打起精神来,见是慕流云他们,理了理袍子站起身来,端出了一种清高冷傲的姿态。
“袁大人,慕推官,好久不见!”他神情和语气都颇为冷淡地冲袁牧和慕流云拱拱手,“之前收到二位捎来的书信,本是打算抽空回信的,不过听闻二位已经准备动身进京,索性便没有动笔,等你们到了,估计这几日也休整好了便直接过来拜访,也可以省去很多的周折。”
“江兄消息倒是灵通!我们进京这一路并未留宿驿站,也没惊动什么人, 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得了消息!不知道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啊?”慕流云对江谨的这种态度感到很不适应,也没什么法子,只好也表现得好像两个人交情平平似的,冷淡回应道。
江谨抿了抿嘴,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他接不上来,于是便假装没有听到一样,对袁牧说:“袁大人随信捎来的字条,江某已经看到了。承蒙袁大人惦记着,还特意书信嘱托。
请袁大人放心,江某既然已经选择了要追随伍大人到吏部任职,自然是会尽心竭力。我现在也颇受伍大人的器重,与伍大人推心置腹,开心见诚,伍大人待我亦是心无芥蒂。
倒是袁大人,江某斗胆提醒您一句,不要觉得这个世上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过去慕流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州府小小司理参军,碍不着谁的事,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保个太平。但现如今她跟在您的身边,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却还有一句话叫做树大招风。
若是有心人想要揪着她的身世大做文章,到时候不晓得袁大人是不是稳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