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韩二爷本来因为有人质疑慕流云提前打探过他们的消息,有些犹豫,听了里正的话,已经放下了几分疑心,这会儿一看慕流云和袁牧他们一副要走的架势,心里有点急了。
比他更着急的是里正,这里正与慕流云他们几个人也是素昧平生,头一回见着,满打满算可能都还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自然不会有什么默契,现在一看慕流云和袁牧他们都要走,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顿时慌乱起来,怕他们真的走了,连忙跑过去拦着。
“诸位大人!可不能走啊!”里正都快要哭出来了,“您几位走了,我们村子的事儿可怎么办啊!还有那邪祟,到底是怎么回事,各位大人要是不帮忙,那我们不是永无宁日了?!”
韩二爷一听这话,也立刻回过神来,快步跟了过去。
且不说那个滁稷山无稽洞来的吴慈仁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够让一个郡王世子亲自出面去请他师父出山,至少说明这还是挺有些来头的。
他们这会儿的确是病急乱投医,那位大法师虽然也多少有点来路不明,但是毕竟出手治好过别的中了邪的人,不能说是没有本事,但是祭天这一招到底好不好用,他们本来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心里面也没底。
现在又冒出一个吴慈仁来,一张嘴就铁口直断,把韩有志家里的事情说了一个清清楚楚,自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若是能把他给留下来,这不也是多了一重保障么!
更何况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一个机会能够跟那世子一方稍微缓和缓和,方才实在是被身边的人拱火拱昏了头,竟然猪油蒙心,想要把对方祭天灭口,现在冷静下来,愈发感到后背发凉,清醒方才有这么一个吴慈仁出来打了个岔,不然这会儿可能已经无法收场了。
这么一想,他对自己身边那些拥趸也生出了一股子不耐烦和恼恨,有些后怕自己差一点因为这些人的煽动捅了大篓子。
“吴大师!”思及此,他几个大步拦在了慕流云的身前,同时态度也客气了许多,“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何必这么大的气性呢!你们是生人,初来乍到的,我们这不一带最近也着实是被那邪祟祸害得不轻,实在是怕了,难免有人会多心,你就多担待一二吧!”
慕流云本也没打算真的走,见这位韩家庄的韩二爷亲自上前阻拦,便顺水推舟地停下了脚步,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带着那么一丁点儿的不情不愿。
“你说是误会那便是误会,如你所说,我初来乍到,你们不知者不怪,是信我还是信别人,都是你们的事,我不能强求。”慕流云语气淡淡地说,眼见着那韩二爷的表情开始放松下来,口中突然加了个但书,“只是你若单单不信我,尚且情有可原,方才你们这一群人可是对着郡王世子也喊打喊杀,一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架势啊!
若是连这样的高门贵胄你们都可以如此对待,那我就不能不多考虑一层了!免得前脚刚刚替你们驱邪除祟,心力交瘁,后脚你们来个过河拆桥,找个什么名目又把我也一并祭了天。
我师父他老人家虽然道法高深,一向厚德仁心,向来不主张杀生,但是他却是出了名的护短,对自家徒弟徒孙爱护得紧,眼见他修行便要大成,若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因为我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测,让他老人家一怒之下破了例,徒增业障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