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仵作都是江州各县衙的人,论其水平来,也是七七八八,不相上下,不会有太大的参差,若是别人都能注意到的问题,唯独王荀含糊其辞,那就有点意思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孔县令最初看到的关于黄陆升的验尸格目,也是这位王荀王仵作的手笔,正因为之前他已经得出了那样的一个结论,所以这一次才要用这样的笔法去继续含糊其辞,毕竟人总不能每隔两天就得出完全不一样的验尸结论来。
不管是纯的人,还是坏的人,没有人会自己去打自己的脸。
慕流云知道袁牧不动声色把这一沓格目交给自己过目是有原因的,所以看出王荀验尸格目的问题之后,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格目恭恭敬敬还给袁牧,嘴上道:“大人,卑职看过了,我们江州各县的仵作果然水平都很高,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值得褒奖!”
袁牧嗯了一声,对身边的袁甲说:“推官说的在理,昨日请这几位仵作过来验尸,舟车劳顿,袁甲替我给诸位拿些车马费、茶水钱!”
袁甲得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碎银出来,给那几个仵作一人发了一角,那几个仵作本来还战战兢兢生怕受到责罚,没想到居然拿到了赏钱,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连忙鞠躬作揖。
慕流云嘴角抽了抽,看着他们手里面的银子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
她好像忘了和袁牧说,叫他解约一点的事情!
瞧瞧袁甲发出去的碎银子,虽然是一角一角的,但是那大小看起来也足有一两多二两重!
这些个仵作一年的薪俸大概也就那么三四两,袁牧这一出手就等于多发了半年的钱给他们,难怪得他们一个个笑得都跟脸上要开花儿了一样!
明明一串两串铜钱就能够解决的事情,非要动银子!慕流云在背后偷偷咬了咬牙,拿眼睛瞪这个出身高贵到一点都不会过日子的男人。
“孔大人,”打发了几个仵作之后,袁牧招呼立在一旁依旧紧张兮兮的孔县令,“把涉及到本案的人都带到堂前,本官今日要亲自审一审。”
“是!卑职这就安排!”孔县令不敢有一丝丝迟疑,马上招呼了衙差下去办。
不知道是不是看那几个仵作都得了赏的关系,今日太平县的衙差办起事来好像也格外有效率,没多会儿的功夫,一干人等就都在堂前跪了个整整齐齐。
慕二爷也被从大牢里带了出来,穿着一身脏兮兮的中衣,头发凌乱,手上还拷上了链子。
慕流云看着他,他也瞧见了慕流云,估计还在生前一天的气,于是对她来了个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