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慕流云自己倒是没怎么当回事,却见身旁的袁牧默默叹了一口气,这让她感到有些疑惑:“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没什么,”袁牧笑了笑,“只是觉着面对这样的一群人,你能长成今时今日这样的性子,真的是难能可贵,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倒也不是这么说。”慕流云不大在意地笑了,“其实就是因为有我二叔三叔,在我小的时候就隔三差五来恶心恶心我和我娘,所以才把我们两个给磨练得那么有韧性。
你说,一个人,甭管是男儿还是女子,若是从小到大吃穿不愁,身边一群亲戚细心呵护,或许心性能够维持一个纯良的境界,除此之外,怕是只能算作一朵娇花了!
没看过人心的贪婪和无耻,就不会萌生出想要帮助和自己有相似处境的人,没有和我二叔三叔他们那一类人周旋的经历,怕是也招架不住杨大人那样的上官。
以前我还会觉着憋屈生气,现在就已经不会了,我发现人所经历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白白经历的,到底是被打倒还是被磨练得更强,完全看个人的抉择,与境遇无关。
反倒是一辈子若什么风浪都没有见过,那不就成了庭院鱼盆里面的小金鱼了?依我看来,那才真的算是白活了呢!你说是不是?”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遇到有让你心里不舒坦的人,无须忍着。”袁牧没有反驳慕流云的观点,只是在听完之后,缓了一口气,开口对她说。
慕流云的一双眼睛顿时就弯成了两枚月牙,腰杆儿也下意识挺直了许多:“放心吧,以后谁要是再敢无缘无故招惹我,小爷必唾其面!”
袁牧本来被慕家这两个糟心亲戚搞得不大愉快的心情,因为慕流云的这一番玩笑话也云开雾散,开怀了许多。
两个人提着慕流云买的那些东西回了慕家,慕夫人也忙了一天刚刚回来,已经吩咐了下人张罗晚饭,这会儿正坐在内院的客堂里头喝茶,见慕流云和袁牧回来了,连忙冲他们招招手,示意两个人过去一起喝茶说话。
自打之前袁牧向慕夫人表达过自己的心迹之后,慕夫人待他便也不似从前那般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这位高不可攀的郡王世子一样,现在慕夫人对袁牧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一位关系亲厚的晚辈,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慈爱。
“今日这天气可是有一点热起来了!”慕夫人看袁牧手里提着几包东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在外头忙完了不赶紧回来,怎么还要拉着袁牧到处跑!这天干物燥的,也没说带人家去茶楼坐坐,反倒让人家帮你提东西!”
慕流云抿嘴偷笑:“娘,您这胳膊肘是不是拐错了方向了?不如我去医馆找个擅长医治骨伤,会推拿正骨的郎中来给您瞧一瞧?”
慕夫人作势抬手要打,慕流云笑着躲闪,母女两个人笑闹成一团,袁牧看着她们这种亲近和温馨,脸上也不由自主地绽开了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