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前面的小院子也被布置的非常雅致,院子里种了一小片竹子,虽然由于江州这一代并不是特别适合竹子生长的环境,所以那些竹子生得瘦小,在那一片竹子后面还有一座假山石,倒也算是给那一片稀疏的竹子增加了几分趣意。
这个院里一共有三间房,左边最大的一间是廖老爷的书房,中间一间小一点的是一个小客堂,估么着平时是招待一些到家中来的女客亲戚之类,右边的一间便是两个人的卧房了。
慕流云看了看,走到那卧房门边,站在窗口不远处,朝周围看了看:“廖老爷这卧房的位置实在是妙啊!窗外正对着那一片柱子,瞧着屋子的朝向,到了晚上,若是月光皎皎,在屋里应该能够看到竹影憧憧吧?”
“正是如此。”廖老爷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自夸的心思,但是被人看出了自己当初安排的巧思,也没好意思不应声,点点头,承认了慕流云的推测。
“那么,那天夜里头,廖老爷和廖夫人瞧见鬼影,便也是这扇窗喽?”慕流云又问。
廖老爷一愣:“对,正是这一扇窗。”
“之前王大人说得潦草,不知廖老爷是否能够再为我描述一下当晚的情形?”慕流云问。
廖老爷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当天晚上,我们两个被惊醒之后,发现窗外有一道鬼影,还有哭声,我夫人吓得不轻,我正要出去看看,就听见鬼影哭着喊爹喊娘,我夫人觉着是文柏的魂儿回来了,不许我出去,怕我把他给吓跑了。
那鬼影一直哭得凄凄惨惨,我夫人便问他怎么了,他声音听起来哆哆嗦嗦的,一直说冷,嘴里头又是喊爹又是喊娘,然后就消失了。
那时我连忙披衣服追出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还特意查看了床边,没有发现什么脚印之类的,我夫人更加认定是文柏的魂儿回来了,哭的不成样子。
我本也是将信将疑,然而后来文柏的尸首便在书房的木箱中找到了,吉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只穿着单薄的衣衫,我夫人就此笃定那也便是文柏报梦,我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
“那鬼的声音听起来与廖文柏是一模一样?”慕流云有些好奇地问。
“那鬼声颤抖得厉害,我们两个当时也是又惊又怕,要说与文柏平日里的声音是否一样,这个我也并不是很吃得准。”廖老爷含混地说。
“哦?既然如此,为何廖老爷和夫人却笃信那鬼影便是死去的廖文柏?”
“只因那鬼影在窗外叫我们的时候,那称呼与我儿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廖老爷说着,也觉得有些伤感,忍不住背过身去,用袖子拭了拭眼泪,重新敛起情绪,对慕流云说,“我儿小的时候,说话不甚清楚,所以叫娘的时候就叫作囊,叫爹的时候也叫得和别人不太一样,到了两三岁才逐渐好起来。
所以本来我还是有些迟疑的,但是听到那叫声,我和夫人便都乱了阵脚,什么旁的也顾不上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