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叫皇帝多费一些心思,多心疼几分的话,恐怕也只有水家这姐弟俩了。
这份恩宠,便是太子也轮不上呢。
惜花宫里,水漓歌命林蜜给赵芸沫换下衣裳,涂抹药膏止痒。
她自己则坐在一旁以泪洗面。
“蜜儿已经给你看过了,不是什么要紧的毒,应该就是麻沸散和混在衣裳布料里的荨麻草。换下衣裳,再涂些药膏,很快就会没事的。”
水漓歌说着,双手拉住了赵芸沫的手,抽着鼻子说道:“你放心,有本宫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谁知赵芸沫已经恨她入骨,竟是一口啐在了她脸上。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装得下去?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林蜜的医术根本不在郭神通之下。衣料里混了荨麻她都能轻易看出,当年染了文殊兰汁液的荷包她能看不出来?”
“你分明一早就知道那荷包被调换了,却还是故意中了毒。
什么都不做,由着皇帝担心,等到太医院束手无策,再叫林蜜发现荷包里的东西不对劲儿,找出毒的来源,假装让太医院来医治。
其实你们根本一早就算好了时辰,确保没事儿才会这样做的,不然为何我穿了有毒的衣裳,就是蝶儿与我一同中毒,而林蜜日夜与你相伴,你中了荷包的毒,她却没事儿?
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水漓歌的眼泪戛然而止,轻轻用帕子拭去剩余泪珠,竟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妹妹果然聪慧,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用错了地方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
赵芸沫疯了似的狂笑,似乎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很可笑。
“可惜皇帝那个蠢货竟然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把你当成柔弱无知的妇人,一辈子宠爱着。
世人都以为你坦荡磊落,却只有我知道,你水漓歌才是这世间最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之人!
水漓歌,你把大家都骗了,你很有手段!”
“赵氏!你休要胡说,至少娘娘对你光明磊落,绝无半点亏待!”
林蜜看不下去,在一旁替水漓歌说话,可水漓歌却伸手阻了她。
到这会儿,她的眼圈都还是红的。
“芸沫啊,我总以为,男人如拐杖,需要的时候拿来消遣利用,不需要时便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那会儿他要封我为后,需要一个堵朝臣嘴的借口,我给他一个借口便是。
至于是他做的,还是你做的,我当真无所谓。
可你我之间是不同的,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想与你一生相伴的。
难道你不记得了么?”
说到这儿,水漓歌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却还是吃力地说出了俩人幼时的那个约定:“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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