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沫如今的娘家便是河西节度使赵康,是与崔友雄同级别的朝廷重臣。
她能如此毫无避忌地在姜宝玉身边讲出自己的身世,着实让姜宝玉有些惊慌来着。
但赵芸沫好像没有感受到姜宝玉的惊慌一般,继续说道:“漓歌与我自小相好,担忧本宫一人去了河西,不受家人待见,便是将来说亲嫁人,也可能说不到一门好亲事,便想着要带着本宫一起出嫁。
如此,即便得不到皇帝的爱,至少有她在本宫身边照料,在宫里锦衣玉食的,也不会苦了本宫了。”
听到这里,姜宝玉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脏字。
带着人家一道出嫁?
这算什么?
媵妾吗?
若真是这样,那水漓歌在赵芸沫面前当真是何其傲慢了!
若当真将其视为好友,怎会明知夫君不喜,还硬要人随自己一道出嫁?
当真怕她受苦,大可以将其托付给自家,由定国公府出面为赵芸沫寻一门当户对的亲事。
又或者,求皇帝为自己好姐妹择婿,选一门良缘指婚。
哪一种不比现在的做法更好?
而水漓歌却偏偏选择了最不堪,最让赵芸沫痛苦的方式,而且入宫之后,还明里暗里地给人家穿小鞋。
这哪里是朋友,分明是仇敌才对。
想到这里,姜宝玉不禁彻骨生寒,更加坚信姜宝珠失踪一事与水漓歌有关的猜测了。
“娘娘,娘娘难道就不曾怀疑,皇后娘娘行如此事,是另有它意吗?”
赵芸沫这会儿正拿出本子来准备编制花本,听了姜宝玉之言,微微顿了下手,但很快就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不想了。如今本宫已为人母,一个女儿即将出嫁,再过一两年,本宫兴许就要做外婆了,有些事情早该放下了。”
她说着,便叫姜宝玉过去教她编制花本。
姜宝玉却根本放不下,在她看来,有些人占了不该占的东西,就该受到惩罚。
而那些无辜的人,总该得到点什么,才算是公平吧。
“娘娘不要光为明珠长公主做衣裳,也给自己做一套如何?”
“给本宫自己做一套?”
“嗯,”姜宝玉点头,道:“既是娘娘要嫁女,婚礼上娘娘穿的华美一些,也是合乎礼数的吧?您不是也说当年您也曾心悦过皇帝的吗?难得一次您能与他并肩同行,您不想叫他印象深刻吗?”
“并肩——同行?”
赵芸沫一阵恍惚,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很快便摇着头道:“怎么会?能与皇帝并肩同行之人,始终还得是皇后才是。本宫虽是明珠的母妃,但皇后可是她的母后啊。”
姜宝玉却不以为然,笃定地说道:“那又如何?谁能与皇帝一道送婚,终归还是要皇帝说的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