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被迫听水寒舟说了这么多,慢慢地揣度出来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或许水漓歌一路走到现在,当真不容易,也或许她现在得到的一切未必是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向前罢了,这是她的悲哀。
可这又与她姜宝玉有何关系?
与姜宝珠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因为她们人微命贱,就活该成为这些贵人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吗?
无论怎么看,她在这件事上,都无法共情。
“侍御史大人到底想说什么,不妨说得浅显一些,下官浅薄,听不明白的。”
姜宝玉看着水寒舟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全然没有了方才他在冷宫救下她时的那种喜悦和庆幸了。
水寒舟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不敢再看姜宝玉的眼睛,言简意赅地说道:“韦氏对皇后怀恨已久,你如此聪慧,应会明白,她在最后一刻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意欲何为?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
水寒舟话未说完,姜宝玉却忽然甩开了他的手,他目光游移,不知所措,看向了姜宝玉的眼睛。
就见姜宝玉双目炯炯,似有些生气。
“要不要做棋子,我自会判断。这不是我无法知道真相的理由!”
姜宝玉说着,一时回想起许多故人,不觉有些好笑。
“从小,每当提到我阿姐的事,家人总是对我讳莫如深。无论我多么想要知道真相,他们都无动于衷,始终选择对我隐瞒。”
“但我可以理解他们,谁叫我姜宝玉在他们眼中,一直就是个不学无术只会闯祸的纨绔呢?但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懂得要韬光养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我才会如此执拗于真相,因为只有知道了真相,我才能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韬光养晦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宝玉说着愈发激动,不禁看向水寒舟的眼睛问道:“但是你凭什么也这样对我?难道就因为我心悦于你,就让你有了可以如我家人一样小瞧我的错觉吗?”
“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姜宝玉伸手阻止了水寒舟开口,自己从长凳上下来,转身欲走。
“既然你也不打算告诉我真相,那我便自己去查,反正从始至终,我在此事上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
姜宝玉说着,甩袖便走,连头也不回。
水寒舟却一直愣在原地,良久不发一言。
唯有暗竹看不下去,凑到水寒舟身边来,皱眉看着姜宝玉远去的背影,道:“姜二小姐果真是头捂不熟的白眼狼,世子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反而还偏要揪着真相不放。只要结果是最优解,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水寒舟却愣神看向地面,自语道:“可她说的也没有错,我在她面前,似乎——当真是傲慢了些。”
他说着,忽然侧头给暗竹投了一记眼刀子。
“不过你方才说,谁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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