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宝玉和许清梦被郑司衣领到了御用尚服局前院,穆桂便依旧抓着木棍往后院走去。
她轻轻掀开染缸盖子,举起木棍,似乎准备随时给里面的人当头一棒。
直到看清束辛的模样才改变了想法。
越国使臣的画像早在他们进了神都地界时就送进了宫里来,她当时正好在皇帝身边服侍,也瞧见了。
束辛长相俊美,酷似少女,是以她一眼就记住了。
这会儿认出缸中之人正是束辛,她竟放下心来,摸了摸胸口,又小心翼翼地将染缸盖子放下,甚至还帮着姜宝玉他们把露在外面的衣角藏了回去。
原来昨夜闯入姜宝玉房间的贼不是别人,而是越国使臣啊。
虚情假意地想用五百缎花绫就换取她徒弟辛苦两年才研制出来的棉花种植术,换不成就想来偷人强抢,这亏的是没有将事情闹大,不然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坏了姜宝玉的名声。
再闹成邦交事宜,以穆桂经验来看,到那时候,越国人连讨要姜宝玉回去做媳妇这种不要脸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至于姜宝玉如今将束辛困在这里不声张一事,穆桂倒没想过会是想要从他这里套出图纸。
毕竟束辛的信息皇帝早已查明,他根本不是什么方媪的徒弟,就是方媪养在身边的一个面首,这次之所以能以主使的身份出使大燕,也是方媪为他打点,想叫他脸上有光而已。
以方媪的机警程度,束辛根本不会有机会探得缎花绫织造术的核心机密。
穆桂觉得,不过是姜宝玉咽不下这口气,想将人留下来继续磋磨罢了。
别说是姜宝玉了,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要祸害一个小女子,还是自己的徒弟,就连她也会好好教训一番的。
如今她只管假装不知,随她们去折腾,只要不闹出人命来,谅这越国使臣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丢越国的脸。
只是她心里仍有余悸。
姜宝玉在云门寺被人下毒一事,她早已听前几日进宫的郭神通说过了,方才又传出她房里遭了盗贼,她是真的担心有人要对姜宝玉下手。
看来有些事情,还是事不宜迟的好。
穆桂下定决心,便回到房间速速换了一身命服,往皇帝的寝殿飞霜殿去了。
这边姜宝玉三人下了点卯之后,就飞速回了小院来找束辛。
这货不知何时醒的,一睁眼两眼一抹黑,手脚被缚动弹不得,小院又空无旁人,叫他一人在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是叫喊了多久。
待姜宝玉他们掀开盖子时,一股臭气出来,熏得三人睁不开眼,纷纷在一旁作呕。
“宝玉,到底是什么臭男人?这越国使臣都不注意个人卫生的吗?”
许清梦不屑问道。
郑司衣也一脸纳闷儿,“不应该啊,这束辛公子容貌俊秀,肤白貌美,怎会如此不注意形象?”
只有姜宝玉摆摆手道:“也怪不得他,这货从昨夜被我逮住关到现在,都还未解过手呢。”
束辛这会儿也是没脸见人了,缩在染缸里只恨自己没有隐身术。
“姜掌衣,还不快给本公子松绑?容本公子自行收拾一番?”
束辛言语中似有哀求,既羞愤又可怜。
不想姜宝玉却直接答应了,一边忍着恶心给他松绑,一边道:“本掌衣劝束辛公子还是收起小九九吧,方才我的人已经与我告知。
公子的两位同乡一大早便与皇帝请旨,说公子想要游览神都风采,欲出游三日,如今已经被皇帝的羽林卫护送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