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梦讳莫一笑,道:“你说呢?”
姜宝玉稍一思索,便想出些端倪来。
“难道是为了阿芒?”
许清梦与她点头。
姜宝玉便不再问下去了,有些事情,许清梦不便说,但阿芒自会来告诉她的。
正巧穆桂散值回来,听说姜宝玉进宫后没有直接去面圣,便派了郑司衣过来训诫,催促着姜宝玉往御书房这边来了。
原本姜宝玉想着南宫凛也在此处,她进来后气氛应不会太过尴尬。
不想她算错了时间,沐浴时与许清梦多聊了一会儿,这会儿别说是南宫凛,便是鱼梦龙也换班了。
此刻御书房中,就只有渣皇一人,丢了魂儿似的呆坐在台阶上。
才不过数月不见,姜宝玉总觉得他像一下老了十岁,鬓边都染了白,眼神都不似从前乐观了。
气氛十分诡异,也没人问话,姜宝玉也不好开口,只得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等着皇帝发话。
有几次她想要抬头瞄两眼渣皇的动静,却都忍住了。
永福伯常与她说,不要去招惹心情不好之人。
如今皇帝态度不明,她可不想先触了这霉头,不然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了。
奈何她的肚子不争气,在云门寺吃了这么些天的斋菜,肚里早就没有多少油水了。
今日出了这么多事,她可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先前忙着要紧事,并没觉出什么,这会儿干跪着,她这肚皮就犹如深夜田里的蛙鸣一般,此起彼伏,按都按不住了。
再加上御书房这会儿万籁俱寂,落针可闻,姜宝玉肚里的声响就更加清晰,连渣皇都无法再继续发呆,下意识朝她看了过来。
就见小姑娘这会儿正十分尴尬地用手捂着发出声响的地方,可她一双小手能捂住多少地方?
肚叫声此起彼伏,实在叫她招架不住。
皇帝不禁耻笑道:“肚里没食问你要粮,是你用手捂就能糊弄过去的吗?你不是从不亏待自己吗?不过去了趟云门寺,就将你饿成这样了?”
姜宝玉本来就饿得生气,这会儿皇帝还偏要刺激她,难免回两句嘴。
“大家可知那云门寺是什么地方?
佛门清净之地,莫说是肉了,连个鸡子也是不曾有的。先前我等被困于寺外,尚能抓条鱼来烤烤,后来染上疫病,臣被一碗碗没头的苦药折腾的死去活来,就更难吃下些什么了。”
原本听姜宝玉说她在云门寺外烤鱼了,皇帝还觉得这才是她本性,不过听说她染了疫病,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后,皇帝便又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姜宝玉身段来。
他就说怎么方才第一眼看她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小脸分明是瘦了一圈了,至于那身子更是不堪入目,瘦得比黄花菜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要是让他家阿舟回来瞧见了,不得以为他这个做姐夫的故意虐待?
“来人,传膳吧。”
天一听到这话,自是喜出望外,毕竟皇帝为郑国公聚众叛乱一事,已经一整日未吃什么了。
是以他倒是周全,一股脑把皇帝三餐用的饭食都端了上来。
姜宝玉原本还很激动,进宫五年了,除了逢年过节、祭祀大典、宫廷大典等群臣都要参与的活动之外,她还不曾见过皇帝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