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还请大家责罚。”
“你有罪?你当然有罪,你罪在欺君,罪在朕明知道你欺君,却还不能杀你,你——”
皇帝气的干脆把桌上所有奏折都给扔了,一片一片地朝姜宝玉砸去。
“你简直可恶至极!”
姜宝玉也没想到她还有本事把皇帝气成这样,脸都憋红了,再这样下去,看着都要背过气去了。
于是她连忙帮着把折子一个一个都捡起来,又给皇帝送了回去。
“大家,臣是有罪,但也罪不至死吧。至少臣的心思是好的,纵使大家吃了点亏,但朝廷少了一个贪官,对您,对百姓都是好事啊。您顶多就把绯衣银鱼收回去作为惩罚,不能再多了。
再多,老百姓该说闲话了。”
皇帝一瞪她,她便又想跪回去,可眼睛忽然瞥见最上面的一本奏折上写着西北都护使的字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整个人都呆住了。
水寒舟遭遇蝗虫群,竟然失踪了!!!
皇帝本来还纳闷儿她怎么不跪了?
不是像她爹一样,是条滑不溜秋,气死人不偿命的泥鳅吗?
怎的这会儿倒支楞起来了?
遂也朝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瞧见她看的内容之后,心中的火气,便一下消了一半。
“放心吧,这是三日前的急报,今早送来的急报上说,已经找到阿舟了,他没事。”
姜宝玉这会儿还有点恍惚,听到皇帝的话后,一双大大的美人眼,渐渐地染上了一层水雾。
那是悲极转喜极的表现。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害羞又委屈地抹了把眼泪,重新回去给皇帝好好地跪着了。
弄的皇帝这会儿还有点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了。
他小舅子在外头为他出生入死,他在家里把人家媳妇给弄哭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你,哎呀,你起来吧。大不了朕不收你绯衣银鱼袋就是了。”
“不可,绯衣银鱼袋是一定要收的,今日叫大家丢了这样大的脸,分明是臣的失职,半点惩罚都没有,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有损大家威严。”
“你这丫头,倒还知道为朕着想。”
皇帝就是这么好哄,登时火气全无,笑呵呵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道:“那就依你,收了你的绯衣银鱼好了。”
姜宝玉放下心来,立时又问南宫凛的事。
“那养济院的南宫执事,大家又该如何处理呢?”
这倒是叫皇帝有些为难。
赵乾明毕竟是南宫凛的直属上司。
南宫凛状告赵乾明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不论是否为诬告,以下犯上这个罪名都是逃不了的。
因为朝廷命官的选拔和认命都由皇帝做主,上级惩治下级,是皇帝赋予的权利。
而下级却不可以状告上级,不然就是在质疑皇帝的认命,是在指责皇帝错了,这是对皇权的严重挑衅,在任何皇权世界都不可以。
是以不论民告官还是下级告上级,都算做以下犯上,都要经受重刑。
可皇帝毕竟是个明君。
“他的事情,要等户部核对好账目之后,再行处置。你最好祈求他状告赵乾明的罪状,没有半点掺假。”
皇帝此话刚说完,天一便从外头进来,面上带了些紧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