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夜潜东宫,说不定就是奔着太子来的,亏的他这会儿穿的是内侍服,才不至于暴露身份,不如好好与她说,套套她的话。
于是他又静下心来道:“我是殿下身边的小内侍,因着殿下明早要吃新鲜的鱼,特来此处钓鱼,这并不奇怪吧?难道不是半夜在池子里游泳的人更奇怪吗?”
“我——”
阿芒黑眼珠滴溜转,又听李鸿说自己也是受苦受难的小太监,便就不再生他的气了。
“总之既然我俩都是受苦受难的下人,那就不要互相为难了,各回各处,各办各的事吧。”
阿芒说着,还拍了拍李鸿的肩膀,起身就走。
李鸿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样东西硌到了手,吃痛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阿芒的宫牌。
“竟然是御用尚服局的人?”
“殿下,殿下您没事儿吧?”
吕王在对岸听见有人落水,猜测定是李鸿,忙叫两个护卫下水查看,他自己则绕着莲花池寻找,好在跟这儿瞧见人影,忙找了过来。
瞧见李鸿的那一刻,他魂儿都要吓没了,噗通一个滑跪过来,哎呦哎呦地给李鸿磕头。
“奴婢该死,不该让殿下这么晚出来钓鱼,奴婢该死!”
“你确实该死!”
“额?什么?”
吕王人都傻了,心道就是客气两句,怎么还当真了?
结果就瞧见李鸿拿着阿芒的宫牌,饶有兴致地笑道:“方才孤被大鱼拽下船去,恰巧发现那边宫墙上有个洞,外面的人若想对孤不利,从那里进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吕王一听,人都要吓没了,忙的又给李鸿磕头道:“这么要紧的事儿,奴婢都没发现,奴婢是真的该死,奴婢明儿一早便叫人给堵上。”
说着,他便要上前来给李鸿把外袍披上取暖。
李鸿却不叫他近身。
“也别等什么明早了,现在就去堵。”
见吕王不吱声,他便又斜睨了他一眼,吓得吕王忙委屈巴拉地说道:“是,奴婢今夜就是不睡觉,也要叫人把洞堵上。”
“那还不快去?”
李鸿说完,也不再理吕王,自己朝着阿芒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跟到御用尚服局时,忽然觉得身边猫多了起来,让他忍不住蹲下身去把玩。
正巧其中一只跑得飞快,几步窜上高墙,跳进了东宫尚服局去,便将他的目光也引了过去。
正好瞧见阿芒正站在墙根底下,皱眉道:“真是奇了,我明明记得这里有个狗洞来的,怎么没了?”
阿芒找了半晌,又瞧见这会儿猫越聚越多,便知这里一定离姜宝银的住所不远,干脆不再想着钻狗洞,而是转身走向旁边的一颗大树,三两下爬了上去,真是身轻如燕,一看就知道是常做的。
看的李鸿越发好奇,忍不住走到树底下,仰头问道:“你到那上面去做什么?”
“嘘!”阿芒低头看他,惊讶问道:“你跟过来又要做什么?”
结果还不等李鸿回答,御用尚服局里就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声音尖利到足以震碎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