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绿珠接过,交给白离。
白离动作很快,不消半刻钟,便回来复命。
灼热的光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虹彩,红墙一眼望不到尽头,有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像是闪电一般消散无痕。
可白羡鱼抓住了这瞬间的感觉,快速道:“绿珠,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想起那一枚印章,我在哪里见过了。”
绿珠赶紧问:“在哪?”
白羡鱼眼神凝住片刻,“小时候进宫的时候,我曾经在一个宫妃的宫殿里见过。”
她只记得一些片段。
也是红色的宫墙内,有葳蕤的草丛连绵一片,一直延伸到地砖尽头,她那时候还很小,大概是和四哥逃了学,来宫里找三哥。
三哥和他们两人不一样,三哥上的是太学,只有受隆恩的大臣之子和皇子皇孙可以进,本来她和四哥也要去太学的,可三哥不让他们去,因此便不了了之。
最后两人去了宫外的书院。
小时候的她和四哥到处胡闹,就算是在宫里也不例外,也亏得有三哥在宫里,听到风声之后便会去给他们收尾,有时候会把他们训斥一顿,然后让人捆了送去书院。
那日她和四哥走散了,偌大的皇宫,宫殿除了名字,对当时的她而言没有什么不同的。
她就这样闯入了一个妃子的宫殿,妃子伏在书案上,旁边有几个印章。
她好奇地踮起脚看了好几眼。
那时的白羡鱼生的粉雕玉琢,大眼睛长睫毛,时不时扑闪一下,像是展翅欲飞的蝶,声音软软糯糯,总喜欢扎两个小丸子,绑着镶玉的发带,长长地一直到小肩膀,嘴唇也是红润润的。
看到她这副好奇的模样,没有多少人能拒绝。
妃子便把她抱起来坐在了椅子上,还说了些什么话,记不大清楚了。
小白羡鱼朝她笑了笑,然后伸手拿了一枚印章玩,缓缓在宣纸上印下痕迹。
绿珠激动道:“那咱们要不要进宫看看?若是那位妃子还在的话,我们岂不是就能知道有关夫人的消息了?”
白羡鱼记不清她的脸,也记不得她的宫殿,只知道是个宫妃。
难办的是,武宣帝对于选妃一事颇为热衷,早些年几乎年年大选,后宫的女人十分多,若是记得位份还好,不记得位份,几十人里找一个人出来,也有些难度。
不过,她父亲的印章,怎么会和后宫里的女人牵扯上关系?
白羡鱼仔细琢磨了一下,前世她对这些后宫之事没有什么了解,不过正好,长公主在这里。
“我们去找找长公主,她自小在宫里长大,直到嫁给镇北侯才搬出了宫,之前的公主府也一直闲置,她应该对这种事情比我们了解的多。”
绿珠立刻点点头,欢喜道:“肯定的,静安长公主对于这些事情应该了如指掌,镇北侯去世之后,静安长公主也常常往返在皇宫和长公主府,旁人进宫还要传召,或者口谕,可是对长公主殿下来说,那就是她的家,怎么会不熟悉家呢?”
白羡鱼眼睛里燃起期待的火苗,“对,我们这就去。”
静安长公主此时正在用膳,周围围了一圈的奴仆,果盈给她添茶倒酒。
背景是长公主府里最恢宏庞大的一栋建筑,房柱粗大,房梁骨干无一不精美,都裹上了红色的浆料,细细金粉散在其中,屋檐之下的雕画精美绝伦,涉及各类神话还有三皇五帝著名战役,惟妙惟肖,甚至望久了,会有种亲身经历了一场浩大历史之感。
这个女人身后是整个大夔,也无怪养出了这样的性子。
而谢行蕴那样冷漠也情有可原,生在了这样泼天的富贵高门,静安长公主幼时却也经历过权力斗争,在宫中见过不少阴谋诡计,到了谢行蕴这,没有来自生存的威胁,所有的情绪便都淡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值得浪费情绪。
要什么,触手可得,不要什么,也有让它随时消失的权利。
慢慢的便养成了一开始见到他时,那样漫不经心到了漠然的模样。
白羡鱼收敛起心思,让绿珠去和果盈说一声。
绿珠跑到果盈身边,耳语一番,还没有说完,静安长公主的视线便朝她投过来。
白羡鱼微微一笑,福了福身。
静安长公主放下筷子,奴仆十分有眼力见,马上端着离开,桌面被打扫的很快,这边刚一打扫完,当即就有人端着新鲜的瓜果糕点上桌,还不忘给白羡鱼也添置了茶杯,放好筷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奴仆们恭顺地站在一旁。
与白羡鱼不同,静安长公主喜欢被簇拥着,热闹的感觉,还好院子够大,完全站得下几十号人。
她朝白羡鱼招了招手,护甲上镶嵌的珠玉几乎能晃花人的眼。
据说当年静安长公主下嫁镇北侯时,先帝为了这个女儿几乎掏空了国库,白羡鱼本来觉得有些夸张,然而在长公主府住的越久,就越能感受地到,传闻并非谣言。
“何事?”
白羡鱼看了眼周围,静安长公主会意,让所有人都退下。
白羡鱼见没有人了,这才开口,“殿下,我想问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一枚印章?”
她把手心攥热了的印章放在静安长公主面前。
静安长公主略低了眉,拿起印章,护甲轻划过印章底部,没有说话。
果盈去拿了印墨和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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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