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是我。”谢行蕴轻声道:“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大概也活不久了。”
白羡鱼一愣。
他道:“还好你没事。”
想到那天他抱着她说的话,谢行蕴似乎真的很担心她出事。
她目光稍敛,“谢谢。”
谢行蕴闷不做声地拥紧她,“你每说一次谢谢,我的心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命都交到你的手上。”
白羡鱼手指微蜷,“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谢行蕴闷道:“痛。”
其实白羡鱼听到谢行蕴说痛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一向是那种淡漠冷血至极的人物,便是受伤了,也会咬牙血吞,他对别人无情,对自己更是无情,似乎是天生缺少这类感情。
可是重生回来之后,他也会说痛了,像是主动把伤口揭开给她看。
是……想让她安慰一下他吗?
刚才咬了他,就当做抵了那个吻了,她晕过去的时候,也是他帮她处理的伤口,问一问他的伤倒也不是不行。
“刚才我咬的重了一点,要是你觉得痛的话明日让大夫给你开点药涂一涂。”白羡鱼认真道。
谢行蕴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话,他把手臂抬起来,放在她面前。
“你是说这个?”
白羡鱼奇怪,“嗯。”
谢行蕴微勾起唇,“咬的挺可爱的,我很喜欢。”
白羡鱼:“……”
他光说还不够,当着白羡鱼的面,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好像怕稍微用点力就把牙印给抹平了。
白羡鱼:“?”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她的牙印。
谢行蕴半撑起身体,眼皮微垂,一副商量的语气,“你看,你要不要再咬一口。”
白羡鱼:“不了吧。”
听到她的话,谢行蕴的眼神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求。
他喜欢她在他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迹。
“你说的不是手臂痛的话,那你刚才说的痛是指哪里痛?”白羡鱼边说边看了眼自己的腿,“难道是我蹬痛你了?”
谢行蕴挑起一侧眉毛,抓着她的小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这里痛。”
白羡鱼:“……”
所以,她是被撩了吗?
谢行蕴似乎觉得刚才说话的语气不能完全表现出他的意思,又补充道:“很痛,你一说‘谢谢’,‘不好意思’,‘对不起’就痛。”
白羡鱼嘴角微抽了下,“你这情话说的太生硬了。”
谢行蕴唇角微掀,“那怎样才算不生硬?”
白羡鱼倒是还真认真想了想,接着忽然想到,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吗?现在追人的是他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帮他想情话。
“不知道。”她直接道。
谢行蕴猝不及防地靠近她的耳垂,“我爱你。”
她呼吸一顿。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爱你。”谢行蕴的眸底比夜色还深。
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白羡鱼再回话,俯身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长睫在她的眼睑处拓下一圈阴影,肤光胜雪,红唇娇艳欲滴。
谢行蕴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落地,为她掖好被角。
在他走后,已经“睡着”的白羡鱼又缓慢睁开了眼睛。
眼皮将阖未阖。
她觉得谢行蕴的话是真的。
之前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表明心意的话都是真的。
她从未如此确信过……谢行蕴是爱她的。
若是不爱,像他那样的人,就算是有人把刀子架到了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开口。
可也是他这样的人,在她耳边说了不止一次他爱她。
白羡鱼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她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会高兴的睡不着觉吧。
……
翌日。
白羡鱼退烧的消息也传到了大庆的使臣团中,他们接连写下信件送去大庆,准备的谢礼已经装了满满一屋。
莫临渊想要进去看她一眼,可是被一个自称是御医的男人给挡住了。
“她现在需要静养,闲杂人等不要随意进出,不然恐怕会让她伤势加重的。”谷遇摇着扇子笑着,一派风流。
莫临渊看他确实有进出内宫的御牌,便也信了他的话。
他没有见到白羡鱼,便往山脚下走,这一片山脚处有几个猎户,彼此之间挨的很远。
莫临渊去了最为隐蔽的一户,遮掩在山色中,只露出一个屋檐小角。
走进去,里面的装潢和普通的猎户家没有区别,狐皮虎皮,还有一些野菜,可走到里面一间,轻挪动一件水壶时,便出现了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暗道。
莫临渊并没有进去,眼睛冷的掉冰碴。
很快,听到响声的人连忙爬了出来,匍匐在地,语气颤抖,“殿下,属下知错了!”
莫临渊面对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并未半分动容,“你可知,你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人忍着伤磕头,“是属下的错,属下以为一切还是照着原计划进行,于是看到殿下你和大夔皇室的那些人都在,怕误了时机便射出了箭!可是属下也没有想到那白羡鱼会扑上来!”
莫临渊想到那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你该庆幸,她现在无碍。”莫临渊留着他的命的原因,便也是因为他并未违抗他的命令。
不过是,中间出了变数。
原本令他深恶痛绝的联姻,现在倒让他求之不得。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道:“你该庆幸她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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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