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已经查出来那个杀手在撞见她之前已经杀了一人,便是那个真正的货郎。
她觉得再怎么蠢笨的刺客也不会专门挑琼林宴设宴的时候下手,除非……有什么刻不容缓的理由。
尤其是事发地点离白马驿不远。
她现在还是白马驿的主人。
若是办案不利,皇帝这次只会治罪大理寺卿,可若是放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万一他们再在白马驿附近动手,出了命案的话,帝王本就多疑,将军府难保不会被他猜忌。
早一点晚一点也便罢了,偏偏是她一接手白马驿就出了事。
绿珠买了糖上来的时候白羡鱼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为什么偏偏是在白马驿。
白羡鱼越想越不放心,对马夫说了声,“掉头,去白马驿。”
绿珠啊了声,担心道:“小姐,您昨天才晕乎乎地醒过来,今天身子好一点了就被长公主带去了侯府,好不容易能歇会儿了,现在又去白马驿干什么呀?”
白羡鱼揉了揉眉心,道:“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那日被她撞见之时,那杀手还只杀了个货郎,浑水摸鱼进了白马驿。
真正的目的或许还没有达成。
……
白马驿。
因为这里聚集了很多读书人的缘故,前堂有类似学堂的装潢,众人聚在一起,或诵读,或作文。
白羡鱼那日原本还要去看看这白马驿里住了哪些人的,可事发突然耽搁了。
现在她一进来,就问原来的掌柜要了册子。
他笑嘻嘻地道:“小姐,这里就是所有住在这的人,您请过目。”
白羡鱼拿起,低头一个个名字看过去,这时手肘冷不丁被撞了下,册子飞了出去。
“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她接过他捡起来的册子,却看清楚了他的脸,话顿时噎住,心中微震。
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洗的发白的月白色圆袍,看上去仅有二十余岁,颇为隽秀的长相,身子伏得很低,手上缠着纱布,隐约有血迹。
居然是齐珩!
上一世官拜工部尚书,可性情古怪,为人毒辣,还时常和三哥唱反调。
虽然传闻他并没有什么显赫的祖辈,可进入朝堂之后,却是连连高升,像是有人助他一臂之力一般。
可他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血?
在这个特殊的关头,她不想放过一些线索,有的时候恰似无关的,或许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白羡鱼为了确认他的身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白色袍子的男人意外地抬起头,“鄙人齐珩。”
白羡鱼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总感觉这出血的位置有些不对劲。
别人伤着手一般都是手心手指,看这一团血印的痕迹,他好像是在手……侧。
这下那个掌柜的说话了,颇为骄傲的语气,“姑娘,这齐举人幼年失怙失恃,可即便如此还是年纪轻轻就中举,想来是也有我们这风水宝地的作用在里面的。”
“这次中的举?”
齐珩道:“正是。”
白羡鱼把册子放下,笑道:“齐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