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掏了掏耳朵:“接着说。”
“齐王,哈哈哈,齐王,你二人,都是天潢贵胄,凭什么,你战功赫赫,他只是个反王,凭什么,你坐着,他站着,凭什么,你发号施令,他只能在旁边看你眼色行事。”
陈言瞳孔猛的一缩:“你若再挑拨离间,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狄擒虎不为所动:“你旁边那人,定是福三,世人无不知晓的护院,为何,他是护院,要跟在你身后,想来,有人将刀子刺向你,那护院,定会挡在你身前,可有人将刀子刺向他时,楚大人,楚都督,你会挡在他面前吗。”
“你猜。”
“你莫要得意,一日前,老夫也如你这般得意,可现在如何,老夫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楚擎打了个哈欠,看向林骸:“就这口才,让你下不了手了?”
弗莱迪摇了摇头:“少爷,他刚刚不是这般说的。”
“是吗,那怎么说的,给你个机会,狄大帅,说说,怎么让弗莱迪对你下不了手的。”
“哈哈哈哈,你要听,那本帅,便说给你听。”
狄擒虎眼底掠过一丝莫名:“你手下的命,身边之人的命,至亲之人的命,都在你的手中,到了你我这般地位,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命,都在自己手中,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灭,可你知晓,你我的命,又在谁的手中。”
“我的命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的命,在我手中。”
“不,本帅的命,你的命,在天子手中。”狄擒虎露出了讥讽的神情:“若是此时一个宫中太监出现在你身手,携圣旨,天子要你放了本帅,要你滚回郭城,滚回京中,你还敢杀本帅吗!”
“天子不会下这样的圣旨。”
“哈哈哈哈,为何。”
“因为天子,要你死,你手握舟师兵马大权,却只顾私利,笔笔血债,罄竹难书。”
“那你呢,那你这楚都督,又如何,你杀的人,少了?”
“我杀的是恶人。”
“你说是恶人,便是恶人,可你在世人眼中,又是什么,你在世家眼中,又是什么,天子说你杀的是恶人,你杀的是恶人,可有一日,天子说你杀的是良善,那你便成了恶人,莫要说什么天子对你信任,你可知老夫宅邸之中,有多少封圣旨,武宗、太上皇、当今天子,三帝亲笔书写,满篇皆是奉承之言,托本帅保东海平安,你以为,这三任天子,当真不知本帅暗地里做了什么事吗,不知本帅与瀛人有来往,不知本帅是这舟师的土皇帝,不知世家皆以本帅唯马首是瞻,还是不知,本帅不将天子和朝廷放在眼里?”
楚擎的身体微微前倾:“然后呢?”
“想来天子,对你亦是如此吧,楚嘟嘟,天子说这国朝,说这天下,要靠你力挽狂澜,说你是天子的左膀右臂,说你有胆有识,有勇有谋,非常人也,要你助天子,创万世之昌,这话,想来是说过吧…”
“住嘴!”陈言怒吼着打断道:“十弟与本王,皆是天潢贵胄,与天子血脉相连,你这种背信弃义狼心狗肺之人,哪里懂的。”
“血脉相连?”狄擒虎冷笑道:“扶苏何在、刘聪何在、刘邵刘濬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