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咧着大嘴,目瞪口呆。
他记得出昭阳宫之前,有宫女给青阳带回宫殿了啊,这丫头不会是一路醉驾…一路醉跑着从宫中跑到楚府吧?
福三几乎与青阳脸贴着脸了,下意识看向楚擎,满面求助的表情。
“额…”楚擎也挺尴尬的:“孩子长大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管。”
说完后,楚擎直接快步进了屋,让福三自己看着办吧,他相信三哥会妥善照顾青阳的。
门口的福三闹心扒拉的从青阳身子下面钻了出来,又给这丫头抗在肩膀上,送去了厢房,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怕青阳大半夜再醒来耍酒疯,只能打了个地铺睡在窗户下面。
躺在床上的楚擎也是一头雾水。
人在喝多了的情况下,一般都会遵循着本能意识,青阳喝多了,跑来找三哥干什么?
与此同时,昭阳宫中。
太上皇敞着个怀,打着酒嗝,虽然眼睛有些睁不开,但是神志已经清醒了。
除了太上皇,昌承恪也被太上皇踹了好几脚给踹醒了,父子二人都坐在地上,靠着殿柱。
孙平刚刚汇报了一下情况,老楚小楚安然回到府中,青阳郡主耍酒疯,刚躺到床上又醒来,和个鬼似的一路窜出个皇宫,禁卫骑着马追的,看方向,是泰安坊,明显是去了楚府。
“恪儿啊。”
太上皇含糊不清的说道:“就这一次,日后,不可在擎儿与喻儿与贤儿面前数落你四弟了。”
“哦。”
“他毕是天子,擎儿倒也罢了,可在喻儿与贤儿面前,需当严父,需当父皇。”
昌承恪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委屈巴巴的说道:“听您这话的意思是,孩儿这后手,已无用处,得当一辈子反王了。”
太上皇叹了口气,如同多年前那般,捏了捏昌承恪的胖脸蛋子:“大昌朝日益见好,盛世有望,不好么?”
“好,自然是好的。”昌承恪又笑了:“老四虽然不怎么样,这皇帝当的也是马马虎虎,可早晚有一日也能慢慢及上孩儿五分,有这五分,当天子是够了。”
太上皇笑骂道:“整日就知吹嘘。”
“本就是实情,老四还不承认。”昌承恪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不承认也就罢了,还不领我的情,您说,孩儿这下半辈子,不就是为他而活吗,随时准备接他的烂摊子,他怎就不领情呢,整日见了我,就是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你四弟,他爱财。”
太上皇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后,昌承恪烦躁的扯开前襟:“孩儿知晓啊,他就见不得钱,登了基后更是如此,一点都不像是个天子,还总说选秀,又好色又爱财,有时孩儿都在想,四弟能否遵守诺言,昌家,就我最是委屈,委屈的要死。”
“不说选秀,如何弄来钱财,选了秀,才可通过这些秀女,弄来更多钱财,弄来了更多的钱财,才可在国库空虚时,从内库调拨钱粮救济百姓,弄来了更多的钱财,才可善待军伍。”
“可选秀也好,救济百姓也罢,还有善待军伍,他明明可让朝廷出钱,用国库出钱,若无钱粮,坑世家与朝臣就好了。”
“不错,是这个道理,若是以天子之威下强令,朝廷,自然会让国库丰盈,可朝廷,能为宫中选秀,能救济百姓,能善待军伍,却不能…让一个退位的皇帝逍遥自在。”
昌承恪先是一愣,紧接着满面动容之色:“爹您的意思是,老四他…”
太上皇微微一笑:“你以为,只有你在随时准备着,只有你,愿放弃一切吗?”
昌承恪神色微变,胖脸蛋子,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