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又错开了目光,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不止是老太监,朝臣们也觉得柴元思死定了。
但是柴元思不认为自己死定了,连忙说道:“陛下,关于议和之事,议和,对,议和之事,昨夜微臣…”
“议和?”
楚擎轻声打断了柴元思,用脚尖踢了踢跪在地上如同失了魂一般的阿史那:“你们,有资格议和吗?”
“我们,我们…”阿史那一咬牙,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我们还有五十万大军,五十万游骑兵,你不要逼我们,我们…我们鱼死网破!”
这一声鱼死网破,声嘶力竭,不少臣子都猛皱眉头。
不管王子砍了多少,也不管楚擎刚刚说的让草原上遍布各种型号的王子,这都是以后的事,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就看眼前,眼前凉戎那边,还是金狼王说了算,集结五十万大军,并非没有可能。
黄老四的眼眶也不经意间的跳了一下,如果真给凉戎逼急眼了,真要是鱼死网破,对昌朝,并不利。
眼看君臣沉默了,阿史那露出了狞笑,刚刚的屈辱感,渐渐被怒火取代。
“五十万游骑兵,足足五十万游骑兵,你们昌人,如此恶毒,我们还有什么可…”
“啪”!
一个异常响亮的大逼兜子,呼在了阿史那的脑门上。
不是楚擎出的手,而是付永康。
付永康不但给他了个大逼兜子,而且还是跳起来打的。
“来啊,狗日的,你试试!”
付永康一个大逼兜子呼过去后,付保卫也跳了起来,同样的路线,同样的力度,来了个二连击。
“你们那金狼王,能集结五十万大军,二爷跟你的姓!”
付保卫掐着腰,付永康挺着胸,然后,兄弟二人居高临下的望着阿史那,开始了他们的表演,一人一句。
付永康:“先锋军一敌未杀,粮草丢失,王子尽数战死,凉贼各部,人心惶惶!”
付保卫:“金狼王年事已高,各部必然心怀鬼胎!”
付永康:“二十五万先锋军,刚刚散去,若是再次集结,草原之上,必然怨声载道!”
付保卫:“楚小弟一封书信,集结一万游骑兵,两万边军,直取各处牧场!”
付永康:“三万军力,虽不多,却也不少,心怀鬼胎的各部,谁敢阻拦,三万大军就在草原西南两侧,攻占牧场!”
“只取牧场,取了不占,诶,就是玩!”
“玩完了,送给别的部落,让各部联合起来!”
“贵族部落,是夺回来,还是不夺,哼,不夺,没了水草,就无粮草,夺了,就会与联合起来的小部落兵戎相见,小部落就都要反,反的越来越多,这就是人心,到了嘴里的肉,手里有了刀,谁怕你们贵族部落!”
“二爷非但帮小部落们抢牧场,还给他们神臂弩,给他们战马!”
“看是你们集结的快,还是大爷抢的快!”
“哈哈,二爷还要以你们大王子的名义,散出消息,大王子投奔昌人招揽各部,推翻金狼王,推翻贵族部落,所有牧场,归还各个小部落!”
“大爷也有一计,非贵族部落,可入边关休养生息,集结更多人马后,与边军那些饭桶,杀向草原深处,看是你们金狼王集结的快,还是大爷收买的小部落快!”
“狗日的凉贼大言不惭,五十万兵力,就算大爷和二爷不祸害你,按兵不动,你如何集结,如今快要入秋,集结后,已是冬季,冬日攻城,天方夜谭,你们的粮草何来?”
“秋季不集结,只能等到明年开春,明年开了春,大军出关,并非两路,一路,以大王子的名义招揽小部落,一路,以拓跋一族的名义,一路去南,一路去西,打到北侧汇合,你们越打越少,我们越打越多,看是你贵族部落的兵力多,还是我们的兵力多!”
“小部落都是你们的马前卒,你想利用他们,看大爷和二爷点不点头,不点头,大爷和二爷就让他们反,要人给人,要马给马!”
“就算不打,一路收揽小部落,入我大昌关墙,楚小弟有的是钱,白养着他们,假以时日,草原上,还有谁听命金狼那老狗!”
“此消彼长,无人做你们的马前卒,只靠贵族部落,莫说集结五十万兵力,二十万都是虚数!”
“二十万,大爷和二爷随意给楚小弟出个主意,就叫你们灰飞烟灭!”
兄弟二人的嘴,就和连珠炮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一声高过一声,
说完后,兄弟二人,再次高高挑起,然后一左一右,一人一个大逼兜子,呼在了如遭雷击的阿史那脸上。
议政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天子,武将,文臣们,都咧着嘴看向楚擎,就一个问题。
这特么是镖师?
沉默了好久,足足过了好久,“哇”的一声,阿史那,再次嚎叫出声。
突然冲了出去,阿史那扑在了楚擎面前,亲吻着后者的靴子。
“尊敬的勇士,恳求你,阿史那代金狼王,代草原所有子民,恳求你,放过凉戎吧,恳求你,恳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凉戎吧。”
“滚!”楚擎一脚将阿史那射倒。
天子,终于开口了,下意识看向南宫平,面色极为莫名:“县子?”
南宫平声音有些嘶哑:“封伯?”
天子深以为然:“朕也觉着应是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