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胡迪的老师愣住了。
他从没有想过会在开学第一天就遇到申请退学的学生。
而这,也已经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
“你等在这里,我会带‘范德尔萨’女士前来——她是‘学院’的副校长,当校长不在时,她主管这里的事物。”
留下这样的话语,这位胡子修剪精致的男老师快步的离去。
大约10分钟后。
这位男老师带着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老妇人穿着深色布裙,戴着眼镜,在看到歌德时,就轻声打着招呼。
“无名氏,你好。”
“我是范德尔萨,你可以称呼我为范德尔萨女士。”
“我想我可以帮助你。”
老妇人这样说着。
歌德目光扫过对方胸前铭牌‘范德尔萨’后,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范德尔萨女士,我想要退学。”
“哦,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
“要知道,无数人都期望能够进入‘学院’”
老妇人对歌德的突然退学很感兴趣。
“嗯……”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歌德给出了一个很令人信服的理由。
至少,老妇人被说服了。
“很棒的理由,如果不是年纪大了,我也希望去看看整个世界——做为‘学院’的副校长,我批准了你的退学申请。”
“不过,每隔一周,才会有车队往返‘学院’。”
“所以,你即使要离开,也需要一周之后,但是,我已经同意了你的退学,因此这一周你无法待在‘学院’内,只能是前往学院外的‘旅店’等候车队的到来。”
“同时,这一周的住宿费、伙食费,也将由你自己负责,有问题吗?”
老妇人询问着歌德。
歌德一点头。
“没问题。”
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男老师胡迪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那么,祝你前程似锦,无名氏。”
说完这样的话语,老妇人起身离开。
胡迪再次看了歌德一眼后,随之离去。
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保安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向外指了指。
歌德配合对方向着‘学院’外走去。
一路上,高大的保安和手拿行礼的歌德吸引着新生们的注意。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让这群年轻人们满心的好奇。
但是,保安的存在,让他们无法满足好奇心。
尤其是当这个保安粗鲁地推开了两个过来搭话的年轻人时,更是让他们好奇而又敬畏。
随后,歌德在新生的注视下,走出了宿舍,穿过了操场、草坪。
一直走出了‘学院’时,歌德才微微松了口气。
危险的感觉离去了。
他的【心】再次平稳。
站在‘学院’门口,歌德忍不住回头看去。
又一次的他看到了那位做过自我介绍,且被称之为副校长的范德尔萨,老妇人向他挥了挥手。
歌德露出微笑,做为回应。
而他的心底则满是戒备。
即使现在的他并没有感知到危险也是一样。
歌德可是清楚记得,‘入学须知’10:‘学院’的老师不会自我介绍,‘学院’有且只有一位校长。
而范德尔萨不仅做着自我介绍,而且被称之为副校长。
对方违反了‘入学须知’。
那会带来什么?
歌德准备着,他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只是出乎歌德预料。
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妇人在挥手后,就转身离去了。
歌德一皱眉。
而在这个时候,沉默的保安开口了。
“不要看了,即使你现在反悔也晚了,你永远不知道你自己错过了什么——现在拿上你的行李,向前直行666米,那里有一间‘天堂旅店’,未来一周你将待在那里。”
“记住,不要靠近‘学院’!”
“更不要进入‘学院’!”
“因为,你这么做的话,会被我当成‘入侵者’!”
身材高大、粗壮的保安狞笑了一声,后退一步,重重关上了‘学院’大门。
不过,对方并没有随着关上大门而离去。
反而是站在铁栅栏身后冷漠地注视着歌德。
歌德耸了耸肩,拎起自己的行礼,就在保安的注视下笔直向前走去。
‘学院’门外的路是碎石铺成的,积年累月下,这碎石早已被磨平,脚掌踩上去,坚硬且不会打滑,傍晚的微风吹动着歌德的发梢,也吹动着道路两旁栽种的向日葵。
傍晚夕阳。
光芒变红。
金色的向日葵如同染血的破布般,在两侧泥土里随风摇摆,发出了飞吹植物的独特响声。
沙沙沙。
有些窸窣,但细细听去,却更像是……
哭声!
断断续续,却十分清脆的啼哭。
刹那。
风,变大了。
向日葵摇摆的浮动也变大了,透过那密集的枝叶,歌德清晰看到了哭声的来源,一个埋在土里的女人。
容貌娇嫩、漂亮的女人被埋在漆黑的土壤中,露出光滑的脖颈和头颅,翠绿的向日葵叶子,狠狠砸下,力道极大。
啪!
一声过后,女人脖颈、连带着脸颊上就多出了一道红印,让人看了分外心疼
女人全身颤抖,哭声更加的凄婉哀怨。
似乎是在诉说自己的不幸般。
而那叶子就如同是鞭子一样,接连不断地抽打着女人。
啪啪啪!
声音清脆,节奏感极强。
女人被打得连连痛呼,而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看的了歌德。
她面带哀求,眼中泛着泪光,声音更是婉转动人。
“救救我。”
女人求救。
“好!”
歌德没有拒绝。
身后‘学院’内,听到歌德话语后,保安嘴角上翘,浮现出残忍的狞笑。
“蠢货。”
保安这样评价着歌德。
随后,他就看到歌德径直坐在了自己的行李袋上,一动也不动。
保安一愣。
被抽打的女人也一愣。
“救救我。”
女人再次发出了求救声。
歌德也如同之前一般点头。
“好”
十分干脆的承诺,但是本人却动也不动,就坐在那,仿佛是在观看一场特殊的表演般。
事实上,就是这样。
在那向日葵叶子越发用力的抽打,女人更加痛苦的喊叫中,歌德轻声鼓掌着,他用一种略微遗憾的神情,评价道。
“力道不够。”
“表情却全是痛苦。”
“你应该带一点儿享受才对。”
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女人听到。
一直挣扎、痛呼的女人停下了。
她怨毒地盯着歌德。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我要救你?”
歌德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