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氏细把‘灵江之上见闻’道出,连‘四人渡险后所谈’也没落下。
最后道:“那君子身有浩然正气,风骨峭峻,更胜哥哥所赞。”
“且,他双眸能见我,聪明知我来意,与我做礼。”
“我料,此君乃真儒,善养风骨、正气!”
“虽不知其浩气几丈,但从其言谈来看,或许还是明经之士。”
“两位兄长如要结交,便要赤诚相交!”
两兄弟听此,无不面显喜悦,未曾想竟能遇上孟学真儒,风骨之士!
糜松精神抖擞说:“多亏贤妹去看,才见其真面目。”
“哥哥,小妹说的在理,既要结交,你我当倾心结交。”
“不可错过了这场因缘际会。”
“不如…,你我现在就去江边,备上干爽衣物,车马相迎刘彦昌。”
糜竹闻听心动,还没开口说话,一旁小妹接言。
“二哥此法不妥,你们不过一面之交,虽有口头之约,但并无交情。”
“如此去江边献殷勤,岂不是让他陷入尴尬境地?”
糜竹点头附和:“我妹所言甚是,可就怕错过了结交时机。”
糜氏思量,唇角微笑,坐下说:“我有一计,让那君子看到你俩结交诚意,必定登门拜府。”
糜松、糜竹对视一眼,与小妹请教妙计。
糜氏道:“派遣家仆,挨家挨店的告之本城酒楼、客店、茶坊……”
“只要是刘彦昌住店、吃茶、饮酒,银子皆由我家来出。且双倍的给!”
“但有一条,不得提我家,不得说是我家出的钱。”
“不然,这场结交就难成。”
糜松思虑三妹的话,一时不甚明白,问:“小妹计是好计,为何不能相告?”
糜竹含笑拂须,点指说:“二弟一项聪明,如何就忘了‘无功不受禄’?”
“他若知晓是我等安排,定然不会领受。”
“反之,他越是不知是何人,便越想知道,思来想去就会猜到你我头上。”
“即便他不受请,也会登门来访探问。”
“届时你我诚言相告,赤诚相交,岂不水到渠成?”
糜松眼眸清亮,顾看三妹道:“妹妹真是绝慧,此计甚好。我亲领家人前去,兄长在家布置。”
说话提袖便走,携风出门去。
糜氏目送一眼,对长兄说:“那君子若来府上,便将他安置在我闺阁对面小楼。”
“我想试试,此君可是知音。”
糜竹听了点头,也不在这处多留,转头去安排府内诸事。
糜氏独坐闺阁,眼望门外出神,口中低吟着《行道难》。
转眼午时过,天上阴云散尽,百里晴空,太阳洒照江口。
码头处,艄公江海儿撑船到岸,刘彦、刘平、殷学海拱手礼谢登岸。
见他们身上衣裳都已半干,只略带些潮气,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上岸后,刘平去码头茶棚寻牲口。
游江之前,主仆将驴马托与卖茶老叟照看,又私下叮嘱过二戒‘若是有人盗你俩,只管踢他’。
刘彦看眼茶棚里的毛驴,与殷学海道:“今日殷兄破费请我,我当礼尚往来,请足下吃一席。”
“不知这江边,何处有好食?”
殷学海暖心,初次体会到朋友之谊,望着前方说:“南去二三里有一家小店,此店江鱼甚是鲜美。”
刘彦道:“那便去品尝,此番游江颇耗体力,早晨吃得那些已耗尽。”
说话大步而行,与他谈起在外品尝过的美味。
殷学海听着谈论,心中如开了一眼清泉,涓涓泉水洗去内貌污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