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设计刘和裕,教人计害赃官,得了陶员外珍珠不归还。”
“这些都不是君子该做的。”
刘平道:“虽不是君子该为之事,但也不失君子之德,我认为公子分寸不差。”
刘彦说:“这就如剑锋上行走,一旦拿捏不好,就会作出有损德行之事。你只可旁观,万不可学我。”
“知道。”
刘平笑说:“我没有公子正心,若是处处学算计,心术就不正了,念头就歪了。”
“你能明白甚好!”
刘彦看着山村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若为君子,不可不省。发现错误要及时自纠,不可自欺。”
“君子可以犯错,却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你我共勉之。”
刘平笑着点头。
听了这番话后,心气分外通畅。
主仆二人说话进到村内,寻找人家借宿。
此村名叫西峦村,村民有五十多户,靠山吃山,猎户居多。
男人上山打猎、采山珍,妇孺在家养蚕织布,房屋都建在山坳,相互邻近。
刘彦登山时到过村中问路,得一户人家指点,才知‘岭上有酒家’。
此时他和刘平又来到这户人家门前。
见一小妇人在门外啜泣,屋内一汉子与二老说话,言语中颇为恼怒。
小妇人哭着看到门前主仆,转身回屋告诉丈夫、公婆。
父子先后出来。
老猎户认出门前刘彦是早上问路的相公,问:“相公有何事?”
刘彦道:“天色将晚,我二人怕回不到临海,想在村中借宿,长者家中可有闲房?”
老猎户顾看一眼房屋,说:“我家屋后有间闲房,只是常年不住人,有些潮气,被虫蚁所占。”
“相公不嫌弃,就住那后屋。”
“多谢老人家。”
刘彦拱手一礼。
老猎户让儿郎带刘彦主仆去屋后看房,自己进屋与老妻、儿媳说话。
他家屋后的房子是山石砌成,二丈见方,里面只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发霉的草席,床对面堆砌着柴火。
刘平见此道:“这如何能睡?”
少壮猎户面色不悦:“你们要是觉得破旧,自寻别处人家!”
刘彦含笑道:“此房我看可居。足下勿恼,我这家人才享几日甘甜,便忘了昔日之苦,今日便叫他吃一吃寒苦。”
猎户闻言,心火消了不少,抱拳道:“相公恕罪,适才是我说话不对,把对他人之气,施与相公家人。”
刘彦随口问:“门外哭泣的娘子,可是足下之妻?何故在外伤心?”
“正是我妻。”
这猎户说话来气,道:“相公不知。今日我妻去庙集上卖兽皮和布,有一人使诈,用一锭铅锡,骗走了兽皮和布。”
“我妻正为此伤心!”
“原来如此。”
刘彦想起看过的一篇典故。
故事中,有一赌徒偷盗家中银子去赌钱,又怕父亲发现银子少了,便用铅铸成银锭的形状,然后涂上一层锡,看着以假乱真。
这个造假银子方法,在民间广为流传,不少人用此法行骗,上当的不在少数。
猎户接说:“原本我家没发现银子有假。我母觉得那人出手阔绰,有所怀疑,就用剪子剪了一下,方知银子是假的。”
刘彦思问:“可认识那人?”
猎户道:“认得,乃是山庙那边的殷相公,名叫殷学海。”
“我这一带村人都认得他,此人一贯偷鸡摸狗,好赌好色。”
“不知他读得什么圣贤书,真个泼皮无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