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之术,老庄之言,不就是【道德】二字?”
白文君听他一席话,恍如拨开乌云见明月,心窍忽地明亮,【道德】二字在脑思内闪烁明光!
“先生妙解!”
“今闻先生一场点拨,让奴家省去三年自悟,多谢先生。”
说话,她起身绕到桌侧,行一稽首大礼。
刘彦示意阿九扶她起来,微笑道:“我不过是‘推己及人’,以自心揣摩尊师之意。”
“大概会有误解,但我想尊师留你在此,用心甚善。”
“娘子也无须恪守师命,要学会随缘变通,不然你卜算之术,就是白学了。”
“《易经》六十四卦,乃应天道变化,持用之人,随变而变,才是善用。”
“先生所言甚是!”
文君起身笑颜相对,眸闪敬慕之色附和其言,说:“难怪君子不卜,似先生这等通达之心,又何须去卜算?”
“我师曾说,儒学明经之士,道理通明,明理而通道玄。”
“此言应在先生身上,丝毫不差。”
刘彦请她归座,问起她出身家世。
白文君毫不相瞒,将自己幼时苦难倒出。
说话间,小伙计端着茶水、酒菜上楼,鸡鸭鱼肉俱全,值个半两银子。
刘彦让文君敞开吃。
这小娘子也不作假,撕下鸡腿边啃边笑,吃相颇为可爱,且肚量不小,一人顶上刘家主仆。
没一会儿,桌上这些鸡鸭鱼就只剩骨头。
刘彦用茶赞说:“果然是修炼铅汞的诧女,胃口盖过我俩。”
刘平点头接话:“你如此能吃,身上力气肯定不小。”
文君油手掩口笑道:“让先生见笑,奴家多日没见荤,贪了一些。今日吃够了,百日不想。”
刘彦欣赏这个卖卜女,说:“你我有缘,可愿一同做笔买卖?”
“赚来银子,娘子便能脱出饥困,不用为肚子发愁,亦能维持下去。”
文君问:“先生做什么买卖?”
刘彦说:“我初来临海时,见城墙上张贴‘缉盗榜文’,本城陶员外悬赏两百贯捉贼。”
“你通晓易理,算上一卦,我去寻找窃贼,赚他个两百贯赏金,这买卖如何?”
此话听入众人中,各是思量。
刘平心说:“刘和裕两千二百两金子,公子一两不取,如何要赚那两百贯赏钱?”
文君暗思:“先生说的倒是一场好买卖。我与他有缘,帮他卜算,也不算违背师父之言。”
“奴家就与先生做这笔买卖。”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三枚铜钱,请他掷钱。
刘彦抬起折扇道:“晚些再算无妨,你可知温良功家住何处?”
文君收起铜钱说:“温公子家住城外东边竹桥村,离此三四里路,其父母已亡,只他一人独居。”
“前两日我去探望,见有二女守在公子家中,愁眉不展。”
“她们请我卜算失魂下落,我也算不出来。”
“先生要去,我可领路。”
刘彦一念思量,起身道:“不需相陪,我二人去就行。”
说话扇指刘平,后交代阿九、小倩留在客栈守行李,
又对文君笑说:“娘子卜算之前,不妨先沐浴,银钱我来付。”
白文君闻言自嗅身上,隐隐一股酸臭入鼻,才想起自己许久没澡洗,刹那面颊发烫,心儿跟着暖热,低头应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