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礼说:“小人是怕人少,吃不了这么些菜。若只是公子独个食用,我看这些就够了,能少花些银两……”
“住口!莫不是以为我公子出不起银两?”
刘平面作愠怒,拿起富家仆人的架势,抄手指道:“速去叫厨下备菜,把宴席上齐,胆敢少上一道菜,掀了你家酒楼!”
“是是,小人这就去。”
小二唯唯诺诺领命,心说:“我真是讨骂,作甚与他说这些?花使又不是我的银子,吃不完才好,全进我等肚皮!”
楼梯下了一半,听楼上主仆说话。
“你何必与他动怒,那小二言之有理。”
“此番出来经商,我千两金子亏进去,如今就剩二百两盘缠钱。”
“着实狼狈啊!”
“不打紧相公,经商做买卖谁能不亏本?等到家,只把实话告诉老爷,老爷不会为了区区千金训斥相公。”
听到这儿,小二转头下楼,心想:“果然是吃得起上等宴席的人家,折了千两金子都说不打紧,难怪身边有这般绝色小娘子。”
下到楼下,小二到柜上与掌柜交代:“三楼的相公让我等把菜上齐。”
掌柜问道:“那相公宴客?”
小二笑着回话,把刘平的原话转述一遍,又小声说起窥听来的那几句话。
掌柜点点头,指道:“此相公必是官宦士族出身,从其气度亦能看出端倪,绝非寻常之人。”
“不可怠慢,你去告诉厨下备菜,我上楼与他赔情。”
小二领喏跑后厨。
掌柜叫来账房守在柜上,提袖便去楼上见那相公。
只等一桌大宴上齐,他才下楼回柜台,心里对那刘相公已是另眼相看。
彼时,刘和裕与二人来进酒楼,见掌柜拱手寒暄,定一桌上等宴席。
问:“三楼可有人?”
掌柜道:“三楼被一位客官包下,刘老爷今日来的不巧。”
刘和裕心有所思,请着二人上楼用茶。
他们往上走,刘平向下来,两边擦肩而过。
掌柜拱手迎问:“相公有何吩咐?”
刘平道:“那桌宴席颇为丰盛,我公子吃不完,让我到外面寻些下力气的担夫上来食用。”
此言脱口,听得上楼的刘和裕回顾,周围掌柜、伙计诧然。
谁能想到,那相公竟要赠宴与码头担夫。
掌柜笑说:“可用叫个伙计随你同去?”
刘平道:“我正是此意,免得那些担夫不信,怀疑我公子美意善心。”
掌柜随即安排一伙计跟着他去码头挑人。
二楼,刘和裕一行寻张桌子落座,与小二打听楼上之人。
小二道:“楼上客官乃官宦士族,听说是新安郡人,刚才楼下的仆人,便是那客官家仆。”
“除他,那客官还带着一娘子一书童,都是俊秀绝貌!”
“小人不敢多看。”
“为何?”
一旁客人笑问。
小二抹布搭肩道:“怕看多了,魂儿被她勾走哩。”
“哈哈……”
客人纷纷欢笑。
刘和裕暗自思量,猜测‘楼上之人就是仆人所言的相公、娘子’,心说:“我上楼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