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
“大,哈哈是大,我赢了!”
“他娘的,手气这么差?”
“来来来,再押……”
……
村口客店后院甲字房内,赌声喧嚣,十多人汇聚一屋,围着桌子吆五喝六。
吵闹声传入隔壁客房,刘平甚是厌烦,对公子道:“不知他们耍到几时,若是赌上一宿,如何睡得好觉?”
“尘世本喧闹,若寻僻静之地,就要躲在山里。”
说着,刘彦展开折扇,阿九、小倩化两缕精气飘出。
阿九看望隔壁墙说:“不如我去给他们捣鬼,把他们吓跑如何?”
刘平眼眸明亮,转顾一眼公子。
彼时店伙计提着热水壶进来,刘彦随口问他:“敢问小二哥,隔壁宝局可是贵店开的?”
伙计看眼笑道:“不我家开的宝局,是一伙游手好闲之人,租我家客房,在此设宝局耍钱,隔三差五聚众博上一日。”
“与我店许得是‘天黑就走’,夜里不会搅扰客官就寝。”
“相公要是嫌吵闹,小人与他们说说。”
“那倒不必,他们赌钱,我等住店,互不相干。”
说话刘彦问小二‘店里有什么吃食’,让他送些酒菜过来。
伙计应诺出客房,刘彦跟着起身,转对二女道:“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赌博场面,今日与宝局为邻,倒要进去一观。”
“你就留在房中看守行李。”
刘平张口欲言,但看阿九一眼后,便老实领喏。
刘彦出门左转进赌场,二姐隐身藏形跟在身后。
屋内一众赌徒见生人进门,也不当回事,他们在此赌博,偶尔会有住店的过来看,或是一起耍钱。
刘彦看他们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光着膀子,全神贯注目盯赌桌骰子变动,大小一定,便引起欢呼叫骂。
“小乙哥,你兄弟今日不赌?只是来看?”
坐庄的汉子笑顾刘彦,转问左边两兄弟。
那二人相貌颇似,有二十来岁,一人肩上挎包裹,一人手里提钱袋,看着银两不少。
正是燕家三兄弟里的大哥二哥。
大哥燕小乙闻问,与兄弟相视后,从钱袋掏出一锭五两银元宝,咚地压在桌上道:“我就与你们一博,五两银子做一注!”
“下把我押大。”
众人见到各有神色,双双眼目在他脸上和钱袋来回看。
庄家眼眸贼亮:“小乙哥何来发迹?”
燕小乙笑道:“这个你莫问,赌场上不问财路,我便是从官家库银偷来,又与你何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众赌徒中有一人手托下巴,摸着胡子思量,暗说:“莫非是他们兄弟所盗?”
庄家笑了笑,不再过问银子来路,抓起三骰子掷入碗中,叮当乱响后,叫道:“二三四点小,小乙哥这把输了。”
燕小乙全然不当回事,又从钱袋掏五两,丢在桌上:“我还押大!”
其他赌徒跟着纷纷下注,买大买小各占一半。
庄家骰子一掷,来了个豹子通杀,赌场内众人叫骂起来。
其时一人大步闯入,拨开众人直奔燕小乙,附耳说了几句话。
小乙听了面色诧然生变,问:“此话当真?”
来人乃他兄弟燕小三,小三擦着脑门热汗点点头。
小乙思量少许,抱拳对庄家道:“哥哥可否将十两归还小弟?过几日,小弟便还你。”
庄家汉子面色变化,笑说:“小乙哥这话说的不合规矩了。自古道‘赌场上无父子’,亲兄弟明算账。”
“兄弟们赌钱,哪怕是输了老娘,也没有反悔过。”
“岂能从你这坏了规矩?”
众人跟着应和他。
燕小三抱拳四顾道:“请兄弟们行个方便,这银子不是我等的,方才我大哥一时没忍住,下了两注,如今不好与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