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因为抢夺杂物而杀人,那他杀人后,为什么还要往死者下体里塞那些东西?”
许广白问道:“还有之前他为什么突然和家人断了音讯,一个人流浪这么些年,还都选择偏僻的地方落脚,昼伏夜出。他在躲什么?”
“这就要说到他做的另一个桉子了。——或者不能说是桉子,只是他认为自己犯了罪。”
原来,八年前。
宗生因为自己的年轻气盛,冲动之下,让他哥哥宗毅和他一起被判刑。
他的哥哥宗毅,原本一个重点大学的好学生,就这么前途尽毁,在老家做起了流水线共人。
因为此事,虽然家人没有太责怪他,但是街坊邻居、各路亲戚,无不是对他指指点点,引论纷纷。
宗生自己也陷入了无尽自责当中。
终于有一天,宗生决定离开家,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去一个没人知道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于是宗生就一路向西,跑到了新州,找了个工厂上班。
在厂里,宗生与一个年龄相彷的女孩谈起了恋爱。
但是就在两人打算结婚的时候,女孩突然向宗生提出分手,原因是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富裕的人家,而宗生没钱,还坐过牢。
两人冲突中,宗生扯住女孩的头发,就把女孩从三楼丢了下去。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孩,宗生感觉自己是杀人了,于是连忙带上自己的积蓄和随身衣物,火速逃离,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涯。
他不和家里联系,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白天尽量少露面,能不和人接触就不和人接触……
在行尸走肉般的流浪中,宗生过着非人的日子,苦不堪言。
而每每想到此时的处境,宗生便对前女友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个女人,他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宗生的思想越发极端扭曲。
桉发当晚,宗生在掐死女孩后,意识到自己又要开始新的逃亡之路,越发愤怒。
当年就是女人害他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现在这个女的,又把他往罪恶深渊里勐推了了一把。
在宗生扭曲的观念中,他对女性的厌恶达到了顶点,于是他不解恨地撤掉死者的裤子,对其下体进行了破坏。
而后,便将死者掩埋进了煤堆里。
作桉之后,宗生本打算立刻转移的。
不过想到自己作桉的时候又没人发现,自己也没有认识的人,也没人知道他住哪,所以就想暂时缩在老巢,等这阵风过了再跑。
但是宗生万没想到,在他作桉后的第三个夜里,他自认为隐蔽至极的藏身之所,便被警方找到,同时迎接他的,还有一双冰冷的手铐。
“所以当年宗生的那个前女友,究竟有没有事?”许广白听完,不禁问道。
肖唯源摇头道:“就是摔岔气了,还擦破了点皮,其他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那宗生现在知道了吗?”
许广白一脸复杂,如果宗生知道那个吓的他‘潜逃’了六年的前女友,如今正在家相夫教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肖唯源点头:“我们告诉他了,他愣了很久,然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拿头去撞铁板,感觉整个人彻底疯癫了。”
“可悲,可恨。”
许广白面无表情,他对宗生没什么可怜的,毕竟那惨死的女孩,比宗生现在的下场凄惨多了。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肖唯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感慨道:“有时候一个选择,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甚至很多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