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直接把大周朝百年以来的诗词全比了下去。
至于第一句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的话,在后一句的衬托下,虽然还是觉得石仲魁狂妄,却没人站出来指责他。
大家都是进士出身,学问还是有的。
而且李杜的诗那肯定是好的不得了,但几百年以来,确实有点听腻了的感慨。
再说这诗好不好,就是幼童都能看出来,此时站出来训斥石仲魁,明天就有人跳出来找自己的麻烦。
万一有人说,有本事你也做一首这样的诗,那麻烦就大了。
“到底写的是什么,卷帘官还等什么,快快命人传唱啊。”
要是平时,在场的勋贵哪里敢指使翰林们。
但今日是鹿鸣宴,主考没人敢指派,作为副手的副考官,正好就是做这些的人。
听到议论的袁东刚深吸一口,看了拱手肃立在一旁的石仲魁好几眼,深深叹息一声。
亲自拿起书案上的宣纸,仔仔细细的把墨迹吹干,这才反过来叫来自己的书童,让他把宣纸举在自己胸口位置。
边给周围人看,边高声朗读道,“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话音一落,现场顿时一静,随后就是吸气和惊叹声。
什么文曲下凡,才高八斗、比肩曹子建之类的话,全按在了石仲魁头上。
离登高楼不远的一处水榭里,众多女眷和跟着母亲而来小姐们听到丫鬟们的汇报后,有人顿时痴呆了起来。
恨不能嫁石伯谦的心思,今后必然会在京城闺阁中不时念叨着。
6个卷帘官见袁东刚居然从书童手里接过宣纸卷起来,小心翼翼的收进自己的官袍长袖里,不免大急。
“大人,您这就有辱斯文了。”
袁东刚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本官为今科乡试的主考官,当为举子们的座师。这学生写的诗词,不由本官这个老师收着,难道让你们得了去?”
“这、、、。”
6个卷帘官顿时在心里大骂袁东刚无耻,居然这么直接说出来,可他这番话又一点没错。
副考虽然也是考官,可就是没资格做人家的老师。
这天地君亲师,除非皇帝来了,否则道理上没人能从袁东刚手里夺走那张宣纸。
更别说袁东刚这话里,明显带着耍无赖的心思,众人是真拿他没奈何了。
等这话被周围的勋贵子弟、官员子弟,甚至几个亲自来看热闹的官员知道后,议论声就更大了。
“袁东刚,你不当人子,有辱斯文。”
袁东刚嘿嘿一笑,转身回到主位上坐下不说,还笑哈哈的端起酒壶,满满添上一杯酒,一口而干。
众人见他这样子,只能骂的更厉害。
可骂完之后,又真的只能重重叹息起来。
袁东刚这才笑哈哈说道,“伯谦,明日你定要到为师家中一叙,有些话要交代给你的同时,也好在这首诗上留下题跋和印章。”
这话瞬间又引来大家的不满,而同科举人此时早就熄灭了和石仲魁比试一番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