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大吼:“白婳,我乃人间瑞兽,你岂敢契约于我!”
识海在拼尽全力的反抗,只要他不愿意,这契约就成不了!
“那你应当庇佑人间,而非与本殿作对,本殿要你做吾手中剑,迟早有一天,本殿要荡平他的九重天,杀光那一群虚伪的神官!”
这个世界的秩序本就是不公平的,既如此,为何这秩序不能由她来改写!
“你疯了,疯了!”
白泽大喊着,他错了,他不该来破开封印的,哪怕就这样成为一个堕神也好,总好过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剑,用来对付天道。
“莫要试图反抗,在本殿面前,反抗都是徒劳的。”
源源不断的神火注入识海中,契约在识海中渐渐刻下烙印。
唇角溢出血丝,血契终究形成,不论他如何反抗都已经阻止不了了,但凡是她白婳想做的事情,就从未有做不成的。
哪怕这血契是以她一半性命作为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她深知当一个庇佑人间的神明成为堕神的危害是什么,无非就是那棺材里的旱魃,京城上空的魑魅,游荡在漆黑深巷里的行尸走肉们。
仿佛这个人间已经在无形中变成了炼狱。
风平浪静,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风声呼啸,冰冷的雪花割过她的脸颊。
粘稠的血液从嘴角一滴滴的渗入冰雪中,她抬手擦拭,却又溢出更多的血来。
却依旧盯着白泽,道:“今日起,你所有行为都将约束,你是第一个成为堕神的瑞兽,不管你目的如何,有本殿庇佑着的地方,你都不能涉足半分!”
白泽躺在雪地里,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她的声音了。
“白泽,机会给过你了,如何把握便看你自己了。”
血契的形成十分不易,这种契约的存在,本就是有违天道,但那该死的天道她本就不服,便是违了又如何?
漫漫风雪过境,茫茫夜色覆盖,白泽躺了许久,堕神的印记依旧在,兽角封印已破,他可以拿回自己的兽角了。
但他受白婳约束,他要留在这里,做他最不想做的事情。
他爬着到了小丫头身边,她身子已经快要冻得僵硬了,凡人挨不住这般严寒,会冻死的。
要是冻死了,往后连同他说话之人都没了。
当白婳问他选谁时,他的确犹豫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如何能比得上他的兽角?
可他也想过了,凡人短短一生,没了就是没了。
兽角没了,他还能再找机会夺回来,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小哑巴长得不漂亮,又不会说话,但手脚麻溜勤快,要是死了,怕是就找不到第二个如她这般的蠢丫头了吧。
“莫怕,你既没有家人,又跟了我,我又怎会舍弃你不顾,我只是……”
只是想要打败白婳,在夺回这孩子罢了。
“星儿,你醒醒,这里太冷了,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他是不该让星儿去破封印的,一个小孩子,如何能有那般力量去和白婳抗衡,到底是自己太过于天真和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