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起刀落,风过大漠,似乎一切又都变回了正常状态。
漫天的沙子和呼啸的风。
北幽用刀子在地上刨了一个坑,将母亲的尸体埋进去。
她说:“母亲生前恨透了王府,做梦都想着要逃离,所以即便是将她埋葬在这个地方,她的灵魂是自由的,也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没有墓碑,只有一个沙坑,她挖得深,不容易被风吹开,让野狼去啃咬母亲的尸体。
“北幽,你害怕吗?”
她回头望着地上代惊棠的尸体,北幽每一刀都不在致命处,而是让他在痛苦中慢慢死亡,从小到大,她见过父王杀人见得多了。
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她只是从未尝试过而已。
北幽捧起沙子,将沙坑一点点的填满,脸上的血痕已经干了,代惊棠在哀嚎和痛苦中死亡。
北幽跪在地上,说:“怕,但我更恨。”
“为了讨好北境王,他可以选择杀了我和母亲,那我为了活下去和报仇,也可以杀了她。”
“北幽,人的手一旦沾了血,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杀了就是杀了。
北幽苦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干净清白的人,谢谢你,让我手刃仇人,大仇得报。”
但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北境王,母亲不会死。
在王府的那些苦难日子,若是没有母亲护着,她不知道要被父王折磨成什么样子。
她起身望着这一地的尸体,问:“我可以跟着你回去吗?”
“北穆是我长大的地方,便是死,也应该死在北穆。”
若非是对这世间没有了留恋,又怎会想到要回去。
“陛下!”
南桑策马而来,远远地闻见这里的血腥味儿,还以为北幽郡主已经遇害,却看见了白婳。
连忙翻身下马,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这里的尸体都处理了吧,顺便着人差一封书信送去北境,北穆王死,由其孤女北幽继承王位。”
“什么?”
南桑诧异地看向北幽。
白婳桑善恶:“北境派人追杀,便是不想让北穆留了活口,北穆王位空悬,他更不想让我大端之人接手,如此看来,唯有北幽最合适。”
“北幽,意下如何?”
既然她想回去,那就光明正大的回去。
她说:“这世上能有女皇,你为何就不能成为北穆的王?人的性别,不应该被限制。”
是男是女,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这世上更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安邦定国,女人照样可以说。
北幽深吸一口气:“好!”
“陛下,要告知太傅大人吗?”
白婳盯着她,目光竟然有刹那的冷酷绝杀。
“怎么,你觉得孤做事,需要经过太傅允许?”
南桑心头一惊:“是,属下知错。”
是她错了,不该多嘴去问,即便太傅大人事事亲力亲为,可她才是国君,她才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