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间就变了?
还是林承文看得透彻,摸着自己的下巴琢磨了半天说:“陛下心高气傲,别看她是女子,但她可不会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更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欺骗。”
楚珏恍然大悟:“所以他俩这是没戏了?”
“有没有戏那都没你的戏!”林承文翻了个白眼,这话还说得太早。
不过陛下的性子古怪,她心里想的什么,别人很难知道。
她冷眼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迟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你骗孤多久了?”她问。
“臣不曾欺骗过陛下分毫。”
“你说谎!”
白婳愤怒地将他踹翻在地上,眼眶微红。
他爬起来,在地上依旧跪得端正笔直。
然后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将上衣剥落,露出身上那一条条狰狞可怕的伤痕。
他说:“臣遭遇敌军埋伏,身中数刀,每一刀都直逼要害,又坠落山崖,得村民相救,今日才有机会见你一面。”
也许他的话可以作假,但身上留下来的疤痕却骗不了人。
“那你觉得,是孤错了?”她问。
萧君策摇了摇头:“陛下永远都是对的,臣的心也永远在陛下身上。”
他知道白婳心里的愤怒,所谓爱之切,痛之深便是如此。
“那你为何不来见我?”
萧君策沉默了下去。
“说!”
他依旧一言不发。
白婳冷笑:“萧君策,你很好,如今是连孤的话也不回答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连铁达尔都毁在了你的手中,那不如就趁着这个好日子,孤封你为王,此后你也不必做一个屈居人下的太傅大人了。”
他咬着牙,脸色铁青,半晌都没有说话。
“大人?”
白婳走了,见他还跪在地上,手下忍不住说:“陛下对您未免太绝情了些。”
他摇了摇头说:“是我错了,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她,于是便扯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也许她心里有数,只是从未拆穿过罢了。”
他望着白婳离去的背影,这次的相见很糟糕,只是他等待许久,满心欢喜。
现在却薄凉如斯。
但若这种法子能够留住她多一些时日,那倒也无妨。
“可您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您只是想拿下铁达尔给陛下一个惊喜,可陛下却对您非打即骂。”
“住口!”
萧君策身形一晃,嘴角有血丝溢出,他抬手飞快擦去。
说道:“她是君,我为臣,她就是要我死,那也是对的。”
手下简直无法理解,更不明白太傅大人为何要这般低声下气。
周易安站在远处静静地看,脸上漾出一抹微笑。
原来这世上不止他一个伤心人。
东篱却在旁边说:“不管陛下怎么对太傅大人,都改变不了太傅大人是小少爷生父的事实,而有些人曾经做的事情,即便是用一辈子去弥补都无法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