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双臂,任由宫女给她系上腰带,用力地一抽,险些让白婳魂归西天了。
“这么紧,是想勒死孤吗?”
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
宫女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陛下恕罪,这罗裙若是不紧些,行走时便容易绊倒。”
宫中一言一行自有约束规矩,这破地方甚是无趣。
“都下去吧。”
“你来找孤,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将她送来吧?”
昨晚上也是白婳让他去相府解决这件事情的,否则就柳淮需那的道行,根本就镇不住。
“陛下出征在即,前方蛮子凶狠残暴,贫僧受先皇所托成为大端护国法师,便是要保护陛下的。”
他目光平和地看着白婳,大概是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你要一起出征?”白婳笑出了声:“你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去到那杀人如麻的战场做甚?”
“难不成还要指望你上阵杀敌,真是可笑。”
他呼吸一滞,白婳如今待他的态度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贫僧的确不能上阵杀敌,却也不能看着陛下身入险境。”
他声音很轻,像是温暖的风拂过面庞。
“不……”
“陛下拒绝也无用,我只会跟在你身后,完成先皇所托。”
还真是个固执的和尚。
“那便随你吧,不过行军路上没有人会照顾你,你最好好自为之。”
出征行军在即,不过才几日的时间,周易安手里又丢了两座城池,铁达尔一路直逼京城,眼看着是想要把大端一口吞下。
不过有时候胃口太大,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也许贫僧比她更快找到太傅大人。”
他淡淡地说了句。
“找不找得到那都是他的命,你以为孤当真就那么在乎他?”
白婳嗤笑他的天真。
晨时的风总是恰到好处地吹起她的发丝,眸子里有不经意闪过的微光,她扭头过来看他时,绝美的侧颜让他的心都在瞬间忐忑了。
京城还有十五万的驻军,但这里是大端的心脏,她顶多只能带五万将士去支援。
原先边疆就有十万人万人驻守,但眼下周易安手里的兵不足五万。
京城往前就是邯城、高望和宣阳城,而今周易安退守宣阳之前的东洲,也是几座城池中最大的一个。
一旦东洲失守,那么其余几城便会不攻而破。
他们现在死守东洲,只要援军一到,就会有转机。
但现在东洲的形势也不好,铁达尔的巨弩就在城门外虎视眈眈,他们现在是挂了休战的牌子,双方才暂时停歇了下来。
至于东洲城里,将士和百姓死伤无数,地上更是随处可见的尸体,随着天气变热,蚊蝇乱飞,蛇鼠一地,尸臭漫天。
城中粮草已所剩无多,铁达尔卡死了东洲所有的进出口,代惊棠是铁了心要将他们困死在里头。
“将军,咱们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撑三天了!”
主营里,听着身边副使的汇报,周易安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将军,将军您快想想办法呀!”
副使看着他那个样子,忍不住着急地大喊,但周易安还是一动不动。
若非他是主将,副使真想一刀劈下去,上次就是因为周将军判断失误,才让太傅大人深陷险境,至今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