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时候并非不懂,而是顺着这个台阶罢了。
净慈说:“京城是个好地方,贫僧自幼便在澧州长大,双目所及尽是澧州百姓的艰苦,换个地方也许可以让贫僧有更好的感悟吧。”
“混账话!”
白婳气的胸口起伏,这算是什么理由。
她说:“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去京城吧,想来也是,你在这里颇受束缚,即便身为大法师受澧州百姓膜拜崇敬,可澧州就是澧州,比不得皇城那样繁华的地方。”
越是往后说,她语气里的嘲讽就越浓。
“你不曾见过繁华,却向往繁华之地,你的心都不干净了,对吗?”
净慈怔住。
他的心不干净了吗?
他摸向自己的胸膛,那颗心跳动得很欢快,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先是惊讶后是沉默,紧接着而来的是坦然面对。
也许去到京城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白婳说得对,他的心早就已经不干净了,那个在幻境里产生的妖魔让他破了戒。
“既然你这么想做这个所谓的护国大法师,那便说明你对世俗有着太深的欲望,你假装的清高根本就一文不值。”
白婳用一种几乎鄙夷讽刺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非要做护国大法师,为什么非要去京城,他知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但他明明可以拒绝,却坦然接受了。
“在郡主眼中,贫僧便是这样的人吗?”
净慈目光安静地看着她,似乎不论何时,不论白婳如何讽刺羞辱他,净慈都不会对她表露出自己愤怒的一面。
“是与不是,法师心里清楚,旁人又如何能说得清?”
“但法师最好想清楚了,这护国大法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京城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人心叵测,那就请法师做好随时都会被本郡主羞辱和戏弄的下场!”
她企图用这些语言刺激净慈,让他知难而退,然而净慈却只是微微一笑。
对她说:“贫僧多谢郡主提醒,若是郡主想要戏弄和羞辱,贫僧自当承受。”
“呵,你未必承受得起。”
白婳冷哼一声,也不和他多说什么了,既然劝不了,那就让他自己听天由命吧。
反正她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还怕了他一个小和尚不成?
等到她离开后,大师兄才走进来,满是担忧地望着他说:“这惠安郡主来者不善,一开始便有意撩拨于你,如今得知你要前往京城,她更是粗口羞辱。”
“净慈,你若心中有苦,大可说给师兄听,倘若真不想去,便回了陛下,师兄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定会保你周全。”
他很担心净慈去到京城以后的日子,以白婳的性格,肯定少不了对他的捉弄。
“多谢师兄关心,净慈既然已经接下圣旨,便是下定决心前往京城。”
“你为何非要去?”
就连大师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接下那道圣旨,难道真如白婳所说的那般,是他向往京城繁华吗?
还是因为白婳?
“师兄,人活一世总该有所追求,我修为停滞不前,也许京城会是我的突破口。”
他认真地说着,他的确很想突破自己,至于为何要接下那道圣旨,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也许原因真的就出在白婳身上吧。
“既如此,那师兄便提前预祝你一帆风顺。”
“多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