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抬头凝望着他,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胸膛也很有力量,是属于凡人的体温和心跳节奏。
她说:“这场戏演得很好,也结束了,所以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在人前表演了。”
该结束的时候就要结束,莫要贪恋。
人之不幸,来源于贪之一字。
“你当我是在演戏?”
白婳言笑晏晏地道:“难道不是吗?本郡主这次可又是帮着你拔除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这顺天府尹的位置,你心里也早就有了人选,如今只需要你在陛下面前举荐,这个位置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萧君策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要将太子的左膀右臂一一拔除,全都换成自己的人。
这朝廷大多数的官员已经老了,他们不愿告老还乡,甚至想要拥立新皇。
那么……身为陛下手里的刀刀,便要为朝廷换一批新鲜的血液。
他们之间的声音,只有彼此才能听到。
落在外人眼里,便是两人深情款款,这模样分明就是两情相悦。
况且郡主如今已经休夫,她愿意另选夫郎那都是她的事情,就算那些人再怎么不服,也不至于要去管一个女子的私事。
“嗯,劳烦郡主配合本太傅演这么一出戏,在天牢里受了不少苦吧。”
微微有些粗粝的掌心轻抚着女人柔嫩的脸颊,不过几日不见,便已经这般消瘦了。
“罪臣陈益民勾结逆贼陷害惠安郡主,本太傅一时不察,竟让郡主受到这般虐待,实在是愧疚难当。”
他忽然弯腰,一手扣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如此,便让我亲自送你回家。”
白婳拧眉,这男人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他这只怕是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早就是萧君策的人了吧。
哼,男人?!
竟然还在她面前耍这种小心思。
“婳婳,可有大碍?要不要为兄去宫里替你请个御医来瞧瞧?”白战野一脸担忧地凑上来。
萧君策抱着人上了马车,道:“谢过太子好意,郡主金尊玉贵,臣已经请了许大夫过来。”
许卿的医术当然没得说,太子那点儿小把戏在他面前还不够看的。
想在他面前玩儿心机,他还太嫩了些。
无非就是想要找个御医来给白婳验明正身,到时候再放出消息说白婳身上的伤能自愈,岂非就坐实了妖女之名。
从案子结束时,周易安便没有说过一句话。
哪怕要将长歌定罪,他也没有开口求饶。
他知道,他越是开口,就越会将自己也牵扯其中,这一次萧君策很明显就是针对太子和陈益民的。
一旦被萧君策抓到一点儿错处,他就再也没了翻身之地了。
“都散了吧。”
周易安默默转身,朝着将军府走了过去。
现在的将军府,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连小兵都不如。
人群渐渐散了,现在那些恶毒咒骂白婳的人,也都纷纷闭了嘴。
国公府里炊烟袅袅,婆子们开始做晚饭了,小瞎子抱着一把木剑坐在门口,耳廓微动,忽然就站了起来。
马车从霞光中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