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紧跟着杨凌雪,那一双正在布菜的手忽然僵在半空中。
白皙圆润的耳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杨凌雪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好几步,那白皙的小脸儿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郡主,您这话从何说起?”
她忽然就有些不敢去看白婳的眼神,咄咄逼人,又孟浪凶险,好似要将她那点儿小心思都给看透彻。
白婳吊儿郎当地靠在一旁,双手抱胸说:“这顺天府的天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花了不少心思吧,你带来的这些菜,都是本郡主喜欢的,若非不是喜欢本郡主,怎会对本郡主的口味如此了解?”
分明是个女子,说出这话时,却让她脸蛋儿燥热不已。
杨凌雪咬了咬唇,不敢看白婳,依旧将菜布好。
她说:“自然是太傅大人告诉我的。”
白婳紧盯着她,依旧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说:“是吗?那你又为何在看见我即将要现出灵体时,没有揭发本郡主?”
“你要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本郡主,好让人看到我那恐怖的一面,好揭穿我的真实身份,让我不得翻身,你非但不揭发,如今还丝毫不害怕,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她又一次逼问杨凌雪,眸子里却藏着探究。
杨凌雪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她以前只觉得白婳是个可怜人,后来又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坚韧,与别人不同。
那么顽强的生命里,不应该被埋没,是以她对白婳才同别人不一样。
她手抖了抖,别院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白婳那个样子,的确是骇人急了,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只要不是存了害人的心思,便是好人。
“因为郡主救了我,这救命之恩,当得起我这般对待郡主。”
白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就在光影处站着,哪怕是肮脏不堪的天牢也挡不住她身上的风华贵气。
她想,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女子。
不论何时何地,都处变不惊。
仿佛天塌下来了,有她在,都能一切顺遂。
“本郡主不过逗逗你罢了,你却吓成这样,手心里都是冷汗,紧张什么。”
杨凌雪悄悄地松了口气。
干笑道:“郡主可真会开玩笑,女子与女子之间,怎能相互喜欢,这种玩笑,往后可开不得了。”
虽是玩笑,但白婳的手心冰凉,握着她手时,正好缓解了她的紧张。
带来的饭菜都是极好的,还有乌鸡汤。
“女子与女子怎么就不能相互喜欢了?”白婳挑眉看向她。
“郡主?”杨凌雪惊愕地看着她。
“自古以来,只要是两情相悦,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为爱使点儿名正言顺的小手段,也未尝不可,爱并不总是博大的,偶尔也会自私。”
这一点,她当年从澹台策身上体会得淋漓尽致,才有了如今的见解。
杨凌雪愣愣地听着,她一个养在深闺的贵族女子,所听所学,都是如何相夫教子,遵循女德,恪守夫纲。
又何时听过这等悖逆之言。
觉得难以置信的同时,心里竟然还隐约多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