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安瞳孔一缩,陛下这是要他舍弃了长歌?
这怎么可能?
长歌遭逢大难,如今还在恢复中,若被他撵出府去,她一个弱女子,往后只怕是没有活路了,陛下这是要生生将她逼死啊!
“陛下!长歌乃一介弱女子,离了微臣便活不下去了,微臣只求陛下给长歌一条活路,从此往后,微臣会和郡主夫妻和睦,白头偕老!”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来,手却紧握成拳。
眼神里的恨意翻滚,却又被藏得严实。
时至今日,他都依旧觉得完颜长歌柔弱得不能自理,却从未想过,很久以前,白婳也是如此。
“周易安,孤已经给了你选择的机会,孤的婳婳难道还比不过那个罪臣子女吗?”
龙颜震怒,昭阳殿的太监宫女们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他们高呼着陛下喜怒,一时间噤若寒蝉,无人再敢讲话。
当年完颜一族意图谋反,留下来的叛军和逆贼依旧没有清理干净,而他却不顾一切娶了那个女人,便是公然要和老皇帝作对。
他深知自己已经完全不能被陛下所信任,如今更是沦为太子手中的一颗废棋。
倘若再这般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一无所有。
周易安痛苦地紧闭双眼,再次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一片冷静。
他说:“微臣明白,从今往后,完颜长歌将不再是将军府的二夫人,她会沦为将军府最低等的婢女,只求陛下能恩准长歌留在将军府,留她一条性命在。”
他以额抵地卑微地乞求着。
周易安已经不能奢求更多了,让她成为最低等的奴,无疑是在践踏她的骄傲。
可周易安没有办法,如果将她赶出将军府,陛下和萧君策又如何能容许她活着。
他双手死死地扣在地面上,心却在止不住地痉挛抽搐着。
“看在你也曾也有过汗马功劳的份儿上,孤便准了你的请求,但你要记住,一日为奴,便终身是奴!”
终是周易安输给了萧君策。
奴隶的烙印一旦刻在她身上,便也在没有可能去除了。
“微臣谢陛下隆恩。”
即便心中怨恨愤懑,可他依旧要谢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因为他是天子,是这大端朝给予生杀的真龙天子,他也从未有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得这般处境。
夜幕降临,风冷中终于夹杂了一丝初春的暖意。
昭阳殿烛火通明,长信宫灯的影子均匀的洒在他衣角上,床上之人呼吸均匀,赤乌窝在她颈窝处。
说:“婳婳,你要是再不信,他们可就要当你是真的死了。”
许卿说过了,她很健康,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一直不醒,太医们不甘离去,守在偏殿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