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皙的手腕上,猩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长歌,长歌!”
他惊恐的大喊着,一把握住她流血不止的手腕,扯下身上布条死死的缠着她的手腕,用衣衫裹着她的身体,抱着她疯狂的冲出了千金坊。
她身上到处都是被凌虐的痕迹,脸也肿的很高。
嘴角被打破了,连头发也被扯掉了好几块儿。
“长歌……长歌你不能死……”
他冲出去,外头的街道上早就空无一人了,所有人都走得干干净净。
唯有他骑来的马还停留在原处等他。
外头下起了滂沱大雨,他抱着长歌策马疾驰,一颗心都在疯狂地颤抖收缩着。
“我这是做得太过了么?”
白婳望着周易安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臂上的痕迹,明显已经淡化了不少。
看来是原主的仇恨值正在飞快地减少。
她心里对周易安和长歌的仇恨究竟是有多深。
“心软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你心若不狠,受罪的只会是你。”
油纸伞撑在她头顶,白婳慢慢取下脸上面具。
他说:“他本就是罪臣之女,当年完颜一族意图谋反篡位,她就算不被关在掖庭,也会落得个流放充当军妓的下场。”
萧君策这是在宽慰她,他以为白婳是个心冷且硬的,原来她也会心软。
但这不是心软,只是怜悯而已。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白婳,体会不到那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能体会到的感情,只是白婳的冰山一角罢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一会儿雨该大了。”
“她不能死。”
“许卿会过去的,有他在,想死也死不了。”
死很容易,但白婳要她痛苦地活着,还没到死的时候,她的命就必须得留着。
将军府大门早就关闭,马车停在了后门口。
他撑着伞,雨滴落在一旁的青竹上,衬得他越发如竹如玉。
“郡主,快些进来。”奶娘连忙开了门,她望向萧君策,问:“郡主可否要请太傅大人进来喝杯热茶。”
“不必了。”
这一次,是他先开口。
他说:“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团团身子大好,时常哭着找你,明日我会送来。”
“好。”
送走了人,亲眼看着木门关上,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离去。
即便趁着伞,身上也沾染了几分水气。
她走进屋子里,将手烤得暖和,赤乌见她回来,就跟见着妈似地扑上去。
“臭女人,你可算是回来了,外头下了好大的雨,那个女人咋样了?”
“活着,没死。”
赤乌松了口气,她脱了外衫,走向角落里,东篱自她离开后便一直躲在她的房间里,身上还披着她的衣裳。
“东篱。”
阴影自上而下地笼罩下来,东篱裹着衣裳,颤抖着抬起头来,她流不出泪水来,只有血水。
她伸手掀开东篱身上的衣裳,却被东篱躲开。
她颤颤巍巍地说:“郡主别过来,我……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