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颀长,昏暗烛光下,清瘦的影子被拉得狭长,一身玄色的衣裳淬满了昏黄的光。
煦色韶光,他双眸如星霜寒江,黑白分明。
那人休休有容,如琢如磨,似从那上好的泼墨画中走出来般,时光就此凝住。
即便是早就知道他容颜冠绝天下,偶尔惊鸿一瞥,也能让人怦然心动。
“来了。”他微微抬头,狭长的凤眸凝视着她。
褪下一身朝服的他,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人情味儿,但这种人情味儿,也只会在有白婳的地方出现罢了。
她站在门口没有动,一双眸子安静地看着他,缓缓说:“你很喜欢躲藏在暗处偷窥别人?”
他一步步靠近白婳,烛光晕染在两人身上,似纠缠在一起。
萧太傅很是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朝前走,漆黑深邃的眼炽热的盯着白婳,他沉默了片刻,坐下来给她倒了杯热茶。
说:“我若不在此处盯着,婳婳今晚怕是不能如意。”
“何解?”
“完颜长歌背后有人,自然不会让她在千金坊受辱。”
白婳眯了眯眼睛,说:“你说的是那个叫做阿洪的男人么?”
“嗯。”
他将茶杯推到白婳面前。
“所以你在这里守株待兔?”白婳冷笑一声,好家伙,这狗男人又算计了她一把。
“我没有算计你。”他淡淡地说。
“你抓不住他的。”
白婳意味深长的说着,那个男人手中的玄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几分。
“她是完颜长歌的什么人?”
“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双生子?”白婳狠狠拧眉,那她怎么没有在阴阳卷上看到长歌有个胞弟的相关信息?
难道这年头连阴阳卷也不靠谱了?
不仅查不到萧君策的任何信息,连那个男人的信息也没有。
“若我猜得没错,应当是双生子。”只是当年完颜一族传出来的,却只有完颜长歌一个嫡女,并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满门抄斩的时候也没有找到那个人的存在,他像是被凭空抹灭了一样。
“若是双生子的话,他必然会来救长歌……”白婳微微一思索,觉得这里的人可能挡不住那个人。
“放心,有我在,你自然能心想事成。”他眯着眼微笑,比她脸上的狐狸面具看上去还要狡诈几分。
“况且他上次受了伤,没那么快恢复的。”
“你倒是神机妙算。”
“婳婳谬赞了。”
哼,明明就是只老狐狸,却偏偏还要装作这副谦虚的样子,给谁看呢!
长歌屋子里的响声这里能够听得到,二人沉默了下去,流浪汉们都是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对于这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细皮嫩肉的,摸一把比吃到肉还香。
“她好像叫得很惨。”太傅大人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
白婳望着他:“心软了?”
“……萧某的心软不软,婳婳应当清楚。”
白婳见他这般模样,扯了扯嘴皮子道:“倒是没见过你这般‘心软’的人,即便是你为我解了毒,可我好歹怀了你的种,萧太傅竟然能做到不闻不问。”
他甫一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口中茶水也顿时索然无味。